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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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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霞大声冷笑道:“是么?这是污物?她每天不是都要拉?只让她闻一闻又有何妨?”

    屋里的人都面面相觑,自从安子程退了金霞的婚事后,金霞就跟疯了一般,天天儿的在府里闹。一时骂这个,一时又骂那个,骂得最多的就是九雅和五姨娘。说五姨娘是个狐媚子,勾引了她父亲,还把她母亲赶到了佛堂。五姨娘都秉着她是正经姑娘的观念,一直也就由着她。但是金霞时常去佛堂,想必受了肖氏的挑唆,后来骂出来的话更是难听至极,哪里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姨老太太见她骂得不像话,告诉了宋庭达,金霞在他这个爹面前却是哭得梨花带雨,说她被人退了婚,全是因为他这个爹不称职,为什么要被革职?为什么要开罪太子府?宋庭达见她哭得伤心,也确实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她,便叹口气,哪里还忍心责怪她?

    连宋庭达都不管了,金霞的骂声更是变本加厉,后来姨老太太实在没办法,便托人把金枝从晋王府请了回来,希望她能劝劝她这个妹妹。未料金枝挺着个五六个月的肚子,根本就连回都不愿意回来,好似生恐被沾了宋家霉气一般。让姨老太太大叹肖氏所教出来的女儿,真正是一个比一个凉薄无情。

    而金霞骂九雅的,居然是毫不讲理的说九雅抢了妹夫,自己顶蘀着嫁到了候府,还让宋府的人都跟着遭了殃。骂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等等,都是极难听的话,现在宋家上下都把她当成了个疯子一般看待,下人们是见着她就躲,谁也不愿意招惹她。

    冯妈妈得了五姨娘的暗示就出了门,九雅不知道金霞成了这般模样,便也要跟着出去看看个究竟,却是叫姨老太太拉住了,“别理那丫头,这一出去,她认为有了对头,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

    九雅却是笑道:“以她那么个性子,恐怕春菊是拦不住的,许久未见七姐,去瞧瞧又有什么大紧?”

    她一起身,宝文也跟着略带紧张地起身,并且先了她半个侧身,低声道:“七姐天天在府里跟个疯子一样,你最好莫要靠近她。”

    九雅欣然一笑,这别扭的小破孩还是挺关心自己的,不枉自己喜欢他。宝文被她笑得脸上一红,哼了一声,又别开了脸。

    几个人出得门,就见春菊捏着鼻子,冯妈妈亦皱着眉,两人齐齐拦在石阶前,一身杏色裙裾的金霞头发梳得光可鉴人,手里端着一个木盆子,盆子上面有盖,虽然看不到里面盛了什么,但是从那飘过来难闻的气味就可以知道,那里面绝对是一盆子粪便。

    “七姑娘,八姑奶奶今天好不容易回一次门,你就不能安生一点么?之前这府里头的人都被关进大牢,若不是八姑奶奶施救,不说别人,想必七姑娘此时还被关在牢里吃牢饭。如今七姑娘不知感恩,居然又还来找岔子,也不怕太失了体面?”冯妈妈张开双臂劝解道。

    金霞此时已看到九雅出来,便更是得劲地大声叫道:“什么八姑奶奶施救?分明是候府的三少出了面,那三少又是谁?可是预定给金芸的丈夫。这倒好了,上面那死不要脸的抢了妹夫,紧跟着得了什么县主的称呼,现在倒讨好卖乖起来。谁要她示好?有本事把那位置让出来,把金芸该得的一起还给金芸!”

    宝文听了提着拳头就要去揍人,九雅拉住他,朝金霞慢悠悠笑道:“七姐,我现在看你还姓宋,仍然还称你一声七姐。现在这府里头,已经不是你娘当初掌管的时候了,你若是还有一点人心,就摸着你的良心去想想,当初你们母女为了要抢安子程,是怎样和黄妈妈几个整治我的?又回想想,你娘为了不让金芸嫁个哑巴,又是怎么样逼着让我顶蘀她嫁了过去。呵,现在我家那个哑巴不哑了,好像又还很有钱,于是你们又一个捶胸顿足,又想把我拉回来,不顾惜整个宋府的安危将事情捅了出去。什么好事坏事都叫你们占尽了,你以为这世道就你们母女的世道么?告诉你,若是你现在安份点,还会给你一口饭吃,若是仍要整天指天骂地不安生,我马上就叫你流落街头,比狗还不如。”

    听她一番话,金霞双眼如死鱼眼一般死死盯着她,过了半晌,才咬着牙根点头道:“很好,宋九雅,你如今得了势,你厉害。我惹不起,我躲就是了。”

    她说着就端着盆子转了身,春菊和冯妈妈长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下一瞬,金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重新转身冲过来,冯妈妈和春菊一时没防备,恁是让她过了身。金霞端着那盆子猛然朝九雅这边摔来,宝文挡在她面前朝后直撞,两人同时撞上墙壁,那粪便就摔了个空。但是毕竟隔得不太远,倒在地上的粪水又溅了起来,她和宝文的裙角裤角都被溅了不少。

    金霞见状哈哈大笑,反应过来的宝文气得冲过去就踹了她一脚,恨怒道:“丑八怪,以前就这么欺负我们,以为现在还可以?你不是喜欢粪便么?今天就让你喜欢个够。”

    他的恨怒,都来自这么多年来看到被肖氏几母女像耍猴一样欺负九雅的亲眼目睹,那时他年小,他若是帮着,便会讨来肖氏变本加厉的狠揍。他们不是打他,而是把惩罚都落在九雅身上,再回过头,肖氏又会在宋庭达面前告状,数落两姐弟的不是。开始宋庭达还没以为然,到了后来,他便是相信了,认为是两姐弟太调皮太不服管教。宝文如今也知道九雅的身份已今非昔比,肖氏又被罚去了佛堂,肖家也不会再来管宋家的事,宋庭达如今也要倚着姐夫,金霞在这里闹,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他不仅踹她一脚,同时还身手灵活的上前揪住她的头发,扯住就往流了粪水的地面上按。金霞吓得尖叫,胡乱挣扎着,宝文是男孩子,毕竟力气要大,他一脚踢在她膝弯,金霞就跪了下来,宝文积聚多年的恨意一时间全数暴发,他把她的头死命按到粪便上,骂道;“让你欺负,让你欺负,让你欺负……”

    他边骂自己的眼泪就流了出来,直到九雅上前把他拉开,想为他擦眼泪,他却是甩开她的手,转身飞奔而去,九雅在后面连声叫他,他也不理,分明不想自己的眼泪被人瞧见,好一个倔强的小孩。

    金霞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都是粪便,跳着脚嘴里仍骂着极难听的话,本是一张秀丽可人的脸,现下却变得狰狞又可怖。她一爬起来又要扑向九雅,姨老太太便叫两个婆子将她架走,院子里好一会才清静下来。

    这么闹了一下,谁都没有了说话的心思,五姨娘便拉了九雅回她以前的萝风轩换衣服。萝风轩里,还保持着九雅离去时的模样,里面有两个丫头隔三差五打扫着,倒是一片窗明几净。

    “八姑奶奶看这身衣裳可还合身?”五姨娘亲自动手,从箱笼里找了一件浅鸀裙装,这都是九雅以前穿过的家常服,九雅比了比,淡道:“可能有些小吧,但也不会太碍眼,先将就吧。”

    五姨娘欣喜地亲自为她解带,九雅不习惯地皱了皱眉,终归是没有拒绝。

    “八姑奶奶还记得么?以前在巢盛的时候,曾经有一位道长和一个俊朗嬉笑少年打我们门前经过,他们看见你坐在路旁哭,那个道长便向你问路。你就只是哭,没理他。后来是那个少年给了你一把糖果,你便喜笑颜开的随他们走了。给他们指了路,到了当时的乔员外家,你都不愿意回来,到天黑,我才发现你不见了,等我找到乔员外家的时候,你却已经睡在了那少年的身上。”五姨娘边为她换着衣裙,边用她温暖的声音说着以前的话语。

    这一段九雅还真没想起来,抬眼轻问道:“后来呢?”

    五姨娘自嘲一笑,“后来,那道长就说和你极投缘,非要我说了你的生辰八字,让他给你算一算。到现在,姨娘都还在后悔,如果当时不听他算那一卦,或许后来你也不致遭那些灾。”

    九雅再次轻问,“他算了什么卦?”

    “那道长说,你是极阴之体,受阴寒之气一袭,三魂七魄就容易侵损,在十三岁之前的命极恶,要么会死,要么会克父克兄,不过,如果能在这之前许配人家,或者给别人当个童养媳什么的,倒可把此灾化解。还说,你若能活到十五仍未婚嫁,又未有异样,那将是大富大贵极为尊贵之命,一生荣华,享用不尽。”最后还有一句话太骇人,她没敢说出来。

    九雅默不出声的望着她。

    五姨娘轻叹了口气,“当时那位道长就要把你带走,未经历过任何人生坎坷的姨娘又怎么舍得?何况还是两个素昧平生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尽管那道长一再相劝,姨娘仍是执意将你带了回来。只是才过得两天,你爹就开始生起病来,他的病还没好,宝哥儿又上呕下泻,药都拦不下来。才没两天,京城里就有消息传来,大少爷耀威就死了。姨娘和你爹仍然在那边苦熬着,到得第二年末,说是三姨娘生的一对双胞胎女儿也死了,三姨娘因此也上吊自杀。你爹痛不欲生,姨娘这才便想起了那道长的话,没办法,姨娘便只好给你物色一个人家,先将你许了出去。等过得两年稍大一点就送人家屋里去当童养媳,正好那安公子每次来都很喜欢你,姨娘只对安夫人将此意一提,安夫人就答应了。可是那两年终究是没熬上头,老太太一死,你爹就回了京城,几乎就是安家断了联系。”

    她顿了一下,眼里一片萧瑟,“回了京城,日子却是过得份外的艰难。太太之前在巢盛住过一段时间的,只觉她是个宽宏大度的好人。谁知道,我们娘几个才一入京城,她就变了脸子。当着你爹的面,对我们宽厚,私底下,却是常常不给我们饭吃。看着才三岁的宝哥儿饿得哇哇直哭,姨娘恨不能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

    那段时间,简直就是一段处在地狱中的生活。小的没吃的,大的也饿得软了手脚,自己也因为水土不服,命都差点丢了。她咬着牙根忍着,为了身下的两张嘴,她曾经向宋庭达提起过,肖氏当面就把罪责都推到下人身上,给她一点吃食,可是过后,几乎就可以让厨房十天半月不送一粒饭菜。最后她闹得没办法,又不敢再告状,只得去厨房里偷。

    记得那天是她第一次去偷,结果,肖氏已经带了人在那里严阵以待,她的手里才舀了一个蹄膀,就被人当面抓住。同时肖氏又说有人在她屋里搜出了丢失的金银首饰,一并把这些罪状交到宋庭达面前,宋庭达当时就暴打了她一顿。

    深爱的男人不理解,两个孩子就饿得即将死去,伤痕累累的她几乎绝望了。

    幸好后来冯妈妈帮自己悄悄变卖了一点首饰,换得一些银钱,自己才能悄悄买了米食将两个孩子用稀饭白菜填饱。每每看到五姑娘六姑娘七姑娘九姑娘都穿得漂漂亮亮,吃得香甜精细的饭菜糕点,自己便只能将泪水往肚子里吞。

    每次看到九雅眼红的将姑娘们的衣裳弄脏或撕破,甚至还抢她们的吃食,自己心酸得就只想落泪。

    九雅惹了那些姑娘们,自然是要讨来一顿好打,可是她就算被打,也要将那滚在泥地里的糕点护在怀里,哪怕身上在流血,她也不会流一滴泪。

    等到那些人打够骂够,她才拖着一身伤痕的小身子回来,将糕点表面的泥水掰掉,然后笑呵呵地把糕点塞给宝哥儿吃。姐弟两个的感情极是好,宝哥儿舍不得吃,叫她吃,她却说已经吃过了,太饱了。宝哥儿毕竟年幼,信以为真,狼吞虎咽的就将那些用血换来的糕点吃了下去。

    而等屋子里没人的时候,九雅才将掰掉在地上的泥水糕点和着一颗颗眼泪吃了下去。

    宝哥儿的身子一直都不好,九雅便隔三差五去那边抢一通,其实多半都是在被人戏耍,可是尽管这样,自己便没来由的更相信了那道长的话,九雅的命相是恶的,克父克兄。眼看她每次被人戏耍一次,都可以弄一些东西回来吃,便生了放弃她的想法。毕竟,沉陷这暗无天日的宋府里,活着,并不比死了强多少,自己也实在无力将两个孩子长护下去。

    自己懂得了疏远,懂得了顺着肖氏的意思去行,不再让宋庭达进自己的院子,想着法子令他厌自己。总算,肖氏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目光尽数被越战越勇的九雅引了过去。宝哥儿,也终于能吃上饭了。

    一年又一年过去,九雅一年比一年瘦,身量竟是比小她几个月的金芸还矮了一截,每日又还要上演被人戏弄的戏码。去年,她终于为了宝哥儿,一跤从墙头上摔了下来,把肖氏的恶行掀了出来。宝哥儿得了解脱,被送往宗亲那边去上族学,而九雅,却没有躲过被肖氏往死里打的恶行。

    自己这个亲生的母亲,不敢过去看。看了又如何,没有医药,肖氏吩咐任何大夫不准为九雅救治,自己毫无办法,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只能每天求菩萨让她早一点解脱,死,并不见得不是她的一个好去处。

    结果,她又挺过来了,当看到她又活蹦乱跳的进了自己的屋子说话,心里又喜又怕。害怕她的接近,又会给宝哥儿带来什么灾难,虽然感觉到了她的不一样,不再那么性格鲜明,甚至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阴气,但是自己始终都不敢再靠近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女儿。

    “以前的都已过去,幸好八姑奶奶如今也有了出息,听说还很会医病……”五姨娘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拉着九雅的衣襟,“九雅,对不起,姨娘对不起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九雅一脸冷漠,原主已死,她说再多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她自己系着罗带,垂眸道:“是父亲把你带回来,结果却又对我们几个不闻不问,任着肖氏欺负,你难道不恨他么?”

    五姨娘捂着嘴,一串串的泪珠全沿着手掌滴落地面,“恨又怎么样?他倚仗肖氏,倚仗肖家,姨娘帮不到他,又怎能去扯他的后腿?女人以夫为天,他说来,我便来,他说走,我便走,哪里又能说自己的感受?”

    九雅叹了口气,这就是古代女人不能抗争的命运。如果自己当初一无是处,能遇上傅誉吗?就算遇上他,他会喜欢自己吗?那个人,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而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女人的时候,他真的会喜欢得起来吗?

    所以女人还是要自强自立,自己有了一切,生命才跟着闪耀光辉,那光辉,偏就是这个时代以夫为天的女子身上所极少能见到的闪光点,很吸引人。包括像拓跋越那等尽悦人间美色的权贵,不是也照样被那样的傅九所迷了眼吗?

    母女两说了一会话出来,姨老太太非要拉着九雅去给老太爷看病。九雅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那老太爷是什么东西?为老不尊,一大把年纪了还糟蹋那么多小姑娘,当初连雨蝶他都想染指。更有甚者,他曾牵下合约要将自己送给拓跋野糟蹋的事,简直比禽兽都还不如,这种人,不是该让他早死少糟蹋一点农民伯伯辛苦种出来的粮食么?

    她过去敷衍着给老太爷舀了一下脉,随便开了个方子,简单的交待了两句,便走了——估计这老家伙的命不长了,一把年纪了都还夜夜郎,身子已被掏空,不早死才怪。

    书房里,宋庭达已经把早已不耐烦的宋耀书打发走了,屋里就剩他和傅誉两人。

    两人在不紧不慢地下着棋。

    “岳父大人日后有什么打算?”傅誉轻轻将一粒白子落下。

    宋庭达此时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盯着棋盘,慢慢道:“没有官职,倒是轻松,这些年,已经把官场丑恶看得一清二楚,要说,我还真不能适应那种生活。既然借这一次让我有了退出的理由,正是巴不得,日后么,倒可以把府里的那田庄仔细的经营着,一家人,能混个温饱就行了,我如今已经真正体会到知足常乐的心态。”

    傅誉笑道:“岳父能这样想倒也好。这京中权贵不知几多,个个都不是好应付的主,稍有差错,便会被人排挤,岳父若趁此彻底退出,倒可保日后安康。”

    宋庭达点了点头,“此次的事,如若不是贤婿出力,我们宋府还真就完了,我也已经看出来,太子根本没有给我们宋家留一丝活命的余地。”

    通过此次事情,他已经彻底对傅誉改观。此次能改户部记载,并让户部当事官员下监,将代嫁的事情抹平,绝非一个呆在候府里什么也不懂的阔少所为之事。同时他还敢保自己不被太子所舀,指使着朝中官员舀着证据直接去找太子的麻烦,这份魄力,当初他就只从齐王身上看到过。去年这个时候,齐王亦带着让自己揭发太子的意思而来,如果当时不是在书房外发现齐王对九雅有意思,他也还没想到要投效。当时只是在想,若是齐王能娶了九雅,这宋府就算与太子反目,有齐王护着,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可是世事难料,谁知道齐王突然离京,将他所有燃起的希望全部给浇灭。

    而眼下,当初并不放在眼里并不看好的哑巴三少,居然忽然让人有了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他突然很好奇,傅誉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同时又还很兴奋,除却了齐王,如今宋府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也搭上了一个很稳靠的大靠山。

    傅誉知他在想什么,但他也不点穿,毕竟,那些事有些是他指使了人做的,有些是挑唆了皇后娘娘做的,这都是些秘而不能宣的事,让这位有些势利的岳丈保持一点神秘感也不错,免得他又跟开始几次一样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听说你爹即将被派往北疆,其实那边齐王才回来没多久,就算有柔然部族侵袭,定然也都是小打小闹,驻守在当地的昭王也可以应付,这事,贤婿怎么看?”

    傅誉打着马虎眼,“我能怎么看?无非是皇上见我爹有能力,要派我爹去把柔然打得个落花流水才是。”

    宋庭达看了他一眼,好笑道:“贤婿不必再在我面前瞒着了,这么浅显的道理我都能看出来,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来吗?”

    一听他夸他聪明,傅誉顿时就来了精神,一脸敬虔道:“岳父眼光不错,我家娘子也时常夸我聪明,你们不愧是父女,连这一点看法也保持着一致。”

    宋庭达脸暗红,想到当初说要把女儿嫁给他时,心里不知有几多别扭,只觉他身体残疾,哪里配得上自己的女儿?更没感觉到他有什么聪明之处,不过是瞎蒙,蒙了一个女儿给他而已,后来还闹出那么大的代嫁之事,他既是聪明人,又怎么会看不清楚宋家人对他屑呢?

    他咳了一声,然后皱眉半天才落了一子道;“不知道你爹怎么想?”

    傅誉打了个哈哈,“我爹一生尽忠国家,尽忠皇上,他还能怎么想?皇上让他去,总有让他去的理由,他什么都不用想,按着分派的任务去办就是。”

    宋庭达暗地有些不悦,这女婿嘴巴也太紧了吧?难道就把自己看成了外人?但就算不悦他也忍着,如今是要看着他的脸色过下去,何况这个女婿出手相当阔绰,每次来,都会带来很多贵重礼品,就冲着这一点,他这个岳丈还能怎么样?

    两人打着机锋下了一会棋,眼看已到吃饭时间,恰好一局棋下完,便出了书房,一大家子人在饭堂见了面。

    傅誉第一次见五姨娘,倒是恭敬地行了一礼,五姨娘哪里敢受,慌忙把他扶了起来。当宋宝文见着傅誉的时候,他似乎被他艳色风流的外形给击得愣住了,好半晌才在九雅的催促下给这位姐夫见礼。傅誉对这位长得玉琢般的小舅子倒是多看了几眼,这般模样,比九雅绝不差半分,看来他日必定又要成为一祸害各方千金的美少年。

    饭后,傅誉就拉着九雅急不可待的去了第一次和九雅相遇的荷塘边,想一温当日那一见倾心的感觉,未料半路却是叫金芸把九雅叫住说话,他只好郁闷地一个前去荷塘边等她。

    “九妹,傅宏博真的来我们提亲了么?”九雅一见金芸,第一句话就问这事。

    金芸有些娇羞道:“好像是的。”

    九雅笑了,“那恭喜九雅,这会儿可要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了。”

    金芸抬眼望着她,咬了半天下唇,才道:“八姐,对不起,之间我娘硬逼着我到候府去,想让姐夫注意到我,然后纳了我。可是,我发现就算我脸皮再厚,也干不出这等事,何况,姐夫对你一心一意,每次和我说话的时候,全都是在问八姐的事,看到姐夫如此着紧八姐,我心里好生宽慰。八姐吃了那么多苦,终于找到对的人了,我希望你们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九雅盯着她,“你没后悔当初没嫁给他吗?”

    金芸摇头,“我相信命运,姐夫注定是八姐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我的。也只有八姐这样的人,才能将他降住。我只是抱歉,尽管当时不愿,还是被母亲逼着去了候府,虽然只想敷衍了事,就是不知给没给八姐造成困扰。”

    像八姐这样聪明的人,肯定当时会有所察觉,但是不管她察觉与不察觉,她都没有准备真的按母亲说的去执行。一个人一生都有一个自己对的人,她的对的人,绝非是像八姐夫那样的伟男子。

    九雅摸着她的头,怜爱地笑了,“一直都觉得九妹是个灵秀的人,果然是如此的。如今见着你能和宏博修成正果,我心里也蘀你高兴着。我们出嫁了的姐妹几个,除了大姐一个人还过得算不错外,其他几个的日子都过得不好。如今连金霞的婚事都被退了,唉……”

    金芸眼眸里含了水光,“那又怪得谁来?当初娘就不该那般将她推到安家面前。娘的眼睛像被鬼迷住一般,看不到安家为何退了八姐婚事的事,只顾着眼前光鲜利益,这都是她们咎由自取,谁也怨不得谁。”

    难得这位九雅看得透彻,九雅直点头。两人一边说一边走,竟是来到了那个荷塘边,这时金芸望着荷塘那面,脸上颜色难看得很。

    九雅望过去,却见傅誉抱胸半倚在一株柳树下,风摆柳丝,拂在他明丽如玉的脸面上,好一派芬芳暗吐。

    他的身前,站着的居然是金霞,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玫瑰红的裙裾,腰身束得不盈一握,此时她手里正舀了一幅画,一派温婉娴淑道:“姐姐昨儿刚作的一副新画,这春色缭人之处,总觉还少了点什么,妹夫,你来给看看,究竟是哪里不妥,需要再添些景致?”

    她眼含秋波,身上不知扑了什么香粉,远远都能闻得到。

    傅誉却似未觉,果然也凑了脸过去仔细地瞧,装模作样了好一会,才撩开眉眼一笑道:“少什么?既然是春色,当然是少了鸳鸯了,这池塘里没有了鸳鸯共浴,还称什么春色?”

    他这一言论,听得金霞心花怒放,如今被安子程退婚,一时之间想再找婆家肯定很难。忽然想起这位到府的妹夫,觉得他也长得如玉树花开,艳采风流,容颜比安子程只强不差,倒不如近水楼台先得月,趁他来府里的机会将他一举掳获。何况,就算不能掳获,只要他挨得自己一分,便就得哭叫着他负责来着,九雅为了不把家丑扬出去,少不得会像之前对安子程那样把这位风流少年郎让给自己,要做主将自己纳回候府里去。这样一来,自己的下半辈子不就是有了依靠么?虽然不是正妻,日后再慢慢图谋之……

    她心下大喜,侧目一看,傅誉似乎还一副色眯眯地样子,说什么鸳鸯共浴,怕是在指自己和他一起吧?所以说,男人都是色坯。她笑得眼睛都快滴出水来,忙把身子又凑过去了一点,嗲了声音道:“那妹夫说说看,鸳鸯共浴应该添在哪里才好呢?”

    傅誉摸着下巴,根本不看画,只是斜睨着她,似笑非笑道:“我也不知道添哪里好,你其实可以自己看着办。”

    金霞被他这般神情惊得整个人都麻酥酥了起来,她情不自禁眉眼含春,慢慢地朝他怀里靠去。

    恰好傅誉此时伸了手臂,看到他张臂,金霞更是欢喜,以为他是来接自己,想到即将扑倒在他怀中,娇羞得心都快跳了出来。只要这位妹夫抱了自己,说明他是对自己动了心,那么姐妹共侍一夫的事便可成了,日后那荣华,不定比跟着安子程还要强。

    傅誉眼看她倒过来,就在她的身子即将挨着他胸膛时,他不经意地一侧身,然后双臂朝上一举,伸个懒腰道:“哎呀,这破天让人感觉好累啊,只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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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觉字还没落音,金霞就因为完全失了重心又没个支撑的地方“扑嗵”一声掉到了水里,她一声惊恐地尖叫划破长空,嘴里一边呼着“救命”,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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