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回忆，始初

我心甘情愿，但我求你，在我死后，善待世人。”

    他听着她濡软的声调，思绪情不自禁的，飘到了一年前，她跟在他的身边时。

    他忽然，非常的怀念，曾经的他们。

    至少，在不知道彼此的是谁的时候，他们也曾无怨无悔的为了对方付出过，并且，拥有过人类那称之为幸福的东西。

    动了动喉结，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他问她：“为什么？”

    她苍白的脸庞绽放了一抹娇艳的笑容，她说：“因苍生而生，因爱而覆灭，因你而灰飞烟灭，是情，亦是心甘情愿。”

    听着她嘴里的字字句句，千万年来，高高在上，藐视众生的魔君摇了摇头：“不……”

    一个不字出口，他松开了她的脖颈，转身，对着一众部下吩咐道：“全部给本尊退后……”

    等到所有人都退后数百米远，他才目光凌厉，却也不失温情的看着她：“舞歌，若你甘心死在我的手上，我不会善待世人，永生永世，绝不更改！”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她的眼前，在没有了那张英俊的脸庞，有的，只是空无一人冷寂。

    感受着空气中来如一阵风，去如一阵风的暗影流香的气味，她流下了生命中的第一滴眼泪。

    泪痕褪去，她从地上起身，简易的收拾了行囊，便离开了火族。

    这是舞歌第一次厌倦了她的身份，厌倦了她那因苍生而生的使命。

    她想，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做个平常女子，不论他是暗影流香还是安流香。

    不论生与死，不论错与对，她都要跟着他，不离不弃。

    暗影流香离开火族后，再也未曾对人类出手，他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不与外界联系，也不筹谋他尊临天下的夙愿。

    ……

    ……

    而舞歌，在离开火族后，第一个遇到的人，便是东云大陆命中注定第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宇文琛。

    与舞歌相识的时候，宇文琛只是北齐国一个被驱逐出国的皇子。他无权无势，无财无力，除了落魄，还是落魄。

    可是，就因为这样的宇文琛，让舞歌忽然明白了，生命的长度，活着的意义不在于自己怎么活，也可以把以帮助他人作为生命的长度，活着的意义。

    而宇文琛，就是舞歌心里，想要帮助的人。虽然，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帮他。

    三年的时间，从十八岁到二十一岁，舞歌跟随着宇文琛南征北讨，出谋划策。

    她冷，他为她生火取暖。

    她热，他为她摇扇生风。

    她饿，他亲手为她做面食。

    她饱，他带她漫步夕阳下……

    他允诺她‘我若为帝，你必为后’。

    然后，她渐渐忘了那个曾予她欢颜，为她找来奇花异草的安流香。

    她的心里，渐渐地，填满了宇文琛，那个最初落魄的皇子。

    终于，他君临天下。而她，帝后无双。

    饶是魔君暗影流香再怎么的不问世事，也知晓了宇文琛君临天下，舞歌帝后无双的事情。

    暗影流香开始恨，开始怪，他很想问问舞歌，为什么他还在爱着，她却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

    然后，他不再不问世事，他开始疯狂的袭击人类，因为，他觉得当初那句“因苍生而生，因爱而覆灭，因你而灰飞烟灭，是情，亦是心甘情愿。”已经变了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