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司徒长老

抖。

    “公主……罪臣司徒英拜，拜见公主！”

    公主？思瑶是公主？宇阳脑海中翻江倒海，一时间百转千回，思瑶会是哪里的公主？凡人？不对，绝对不对，她明明是个花妖。难道说是妖族的公主？只是，妖族不是明明就已经落寞，早在一千年前，更是被五镇联手驱逐到了莽荒之地，又怎么还有公主？急急看去，思瑶愣在那里，眼中泪光滚滚。

    而此刻，思瑶心里又何尝不是汹涌澎湃，眼前的老者，或者是她自称的司徒英，明明就没见过，何来熟悉之感。而且，她叫自己公主，称自己为臣，自己又何时成了一方公主？思瑶越是不明，越是努力去想，脑海中空空荡荡，乱成了一团。

    空中，当当定在那里，浑身簌簌发抖，也不知道是被司徒英的威能给镇压的，还是被这个消息给惊的。

    地面上，兔子刚刚醒转，一听姥姥的话，当即又晕了过去。

    “你是谁？”思瑶终于开口问道。

    司徒英闻言，身子一抖，颤颤巍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迷茫的人儿，一双老眼越发浑浊，声音悲切，“果然还是什么都记不得了，记不得了，都记不得了……”

    说完，司徒英双眼用力闭上，旋即睁开，“老臣是司徒英啊，公主当真就一点都记不起来？”

    思瑶摇了摇头，擦了擦眼中泪珠，“我好像见过你，但是又想不起来，你为什么要叫我公主？”

    “为什么？哈哈，为什么？”司徒英猛然扭头，看着宇阳，更看着洞顶天光，声音高亢，“因为你是我们的公主，妖族唯一的主！至于你为什么会不知道，为什么会记不得，都是因为他，因为他们！公主，你看清楚了，就是他，让我们妖族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什么！”思瑶忽然扭头，也是看了过来。

    宇阳浑身一震，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袭上心来，好好的说着，何时又把自己给扯上关系？转念一想，宇阳记起师父枯荣真人偶尔说过，千年之前，那一场人、妖之战。有心分辨，怎奈却开口不了，只能将目光移开。那场战斗，宇阳没有参与，不过凭着想象也能想到其中惨烈。只是，两族相争定有胜负，若是人族落败，也许如今下场会比之他们更加糟糕也说不定。其间对错，又如何评判？

    思瑶看了一眼，将目光收回，继续开口，声音已经回复了一些，“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人族有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臣这么说，公主可是懂了？”司徒英声音戚戚，一字一句仿佛都在拼力，“公主，老臣在这里就是一直在等你，这一等就是七千年。七千年啊，我终于又见到了你！哪想到，如今……”

    七千年？宇阳闻言吓了一跳，那是多么漫长的一段岁月，多么遥远的故事，这期间又有多少河山更替，多少代人才凋零。眼前的老者，难怪会是如此模样。看她那枯如草木的头发，干涩如树皮一般的脸容，宇阳仿佛看到了一卷长长的画面，一端连着七千年的岁月，一端连着妖族曾经的兴衰。同时，宇阳心中也感叹不已，想不到堂堂九华仙门，天下五镇之首，号称门派最为紧要的禁地，竟然有这么一位妖族老臣，而且一呆就是七千年！

    思瑶也被司徒英这话惊得呆了，小嘴张开，想说点什么，一时却找不到语言，唯有两行泪水悄然而落。公主！多么美妙的词语，可自己的族人却因为自己饱受窘迫，自己不但没有任何作为，甚至连那点记忆都想不起来，自己这个公主真的配么，真的就是他们满满的期盼？

    “长老……”思瑶声音嘶哑，简简单单两个字，好像掏空了她浑身力气，原本凝实的身子，竟然出现了一丝空灵。

    “公主！”司徒英眼见大惊，手上一抖，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束灰芒射了过来。

    宇阳眼皮一阵狂跳，那抹光芒看得清楚，分明就是阴灵之元，虽然知道她肯定不会伤害思瑶，但那毕竟是对神魂有莫大威能。想动，宇阳却被司徒英彻底限制住了，除了着急又能如何。

    思瑶静静落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光芒过来，连闪的想法都没有。光华一入身体，思瑶浑身剧烈一颤，在宇阳担忧的目光中，身体再次变得凝实起来。宇阳也一口气，总算落下。

    “公主莫要如此，老臣在这里等了许久，正有许多话要讲，还有许多事要做，公主可千万不要负了老臣一片苦心呐！”司徒英说到这里，声音凄厉，尖锐、难听得有如秋风抓着几树孤枝一阵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