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盒子里拿了出来,都是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玉质通透无瑕,样式简单新奇,雕的也是荷花图案。最精致的在于,整支簪子竟然没有接合之处。
张炎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放回盒子之中,说道,“倒是个贵重礼物,竟然是用整块羊脂玉雕出来的。只是却看不明白这唐王妃是什么意思?”
安随细细一想,不难明白,荷花又叫莲花,“莲荷”的谐音不就是“联合”吗?
说到底,她还是要来试探安随的意思的。
安随想了想,“阿炎,你先回去吧!往后若是再遇到郑淑仪,记得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和她起什么冲突就是了。”
“连您都这么说?”张炎其实也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只是她不能够理解这件事情的由来,更是有几分傲骨。郑淑仪折辱了她,她一点也不想要低头罢了。
“你若能明白‘避其锋芒,扬长避短’这八个字的意思,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安随淡淡道。
安随半夜里睡得有些不安稳,想要起来喝水的时候才发觉身边多了个人。
“是口渴了吗?”
“嗯!”
姬宣远睡在外面,自然是起来去端了水来。可就是这样一个寻常的动作,安随却觉得暖上心头,九五之尊却愿意为了自己做这些小事。而女人总也都是为了这些小事而感动。
“皇上睡得不安稳?”
“你一动,朕就醒了。”
安随知道,今晚的他本该是睡在钟粹宫里的,“那皇上怎么来了,难道是淑仪哪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都没有!”姬宣远闭着眼睛抱住安随,“本来是的,只是今晚,朕忽然很想你,所以就过来了。你放心,后宫里不会有人知道的,朕是偷偷过来的。”
安随没有再多说什么,靠在他的怀里就睡了。
他的确是累了,这后宫和前朝都是他的天下,他一个人太辛苦了。
安随轻轻抚上他的眉间,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在她面前皱起眉头来了。
安随也不是没有跟他提起过要帮他一起,可是姬宣远却说,这一场斗争之中和安随的牵扯颇多,唐王是一个,宗政策羽是一个,还有的就是陈思渲了。他希望她如今平安随心就行了,一个男人再不济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这是最起码的尊严和资本。
安随没有再反对,其实说起来,就算是她想要帮他,其实也真的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她在内宫里多年,其实在外朝根本也没有什么势力。她忽然觉得,第一次,她这样想要为他分忧,可是又是这样的无力。
可若是真的要帮忙,也并非完全无力,也许……
那两支荷花簪子倒是可以帮上他的忙。
唐王和唐王妃已经成亲好几个月了,可是唐王妃今日的确算是第一次以唐王妃的身份入宫拜见各宫。
这就是她心中不敢肯定的一点,唐王妃的用意到底在哪里?她想要帮的人,又到底是谁?而后宫里的人都知道,自己从来都是不会接受任何的示好,为何唐王妃还要坚持来拉拢自己?而那一份联合,她根本不应该来做这一份无用功。
这一切她都没有答案。如果有,也是她不敢想的答案。
她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她这些日子总觉得有些神思倦怠,却又说不上来不对劲,赵太医也说是正常。
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然不早了,而身边的人已经离去良久了,连身边榻上的温度都是冷的了。她也明白,他一定会很早就离去的,只是醒来发现他不在,还是忍不住有那么几分失落。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不是吗?
可是她总还有一重担心,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每一次禁足,总是有变故。
第一次是乔荞和任琦琬的册封,第二次是魏贵人的出现。这一次,她却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什么。
这是第一次她对着未知的将来有了害怕。
公孙洛说她从前不知道害怕,那是因为不愿意在乎,可是一旦在乎了,就会害怕。
安随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忍不住蜷缩了起来,良久才恢复过来,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起身道,“来人!”
几个侍女连忙进来,更衣的更衣、洗漱的洗漱、梳妆的梳妆、传膳的传膳。
虽然她如今是名义上的禁足,可是宫里却没有一处敢怠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