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17：不换媳妇公堂见

给苏青媚盖房子精明的老眼闪过一道暗光。

    那贱丫头被她那闺女可着劲地折腾了几年没折腾死，这会倒是越来越能耐了。难怪能让她那笨丫头给整得病得连床都起不来！

    她就说苏正义那老不死咋会对她的曾外孙女这么好，原来是打了这么一个主意！或者等她气完了苏正义这老不死的，也合该去看看她这几年不曾再见的曾、孙、女！

    “我，我是听人说的。那个沈家婶子以前就专门给二姑姑理事，弄那个啥香品的。现在村外盖房的事宜就是由她和平日跟二姑姑交好的几户人家领的头，我还听人说那些人家都跟二姑姑签了长工约，一个月至少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呢。

    太姥姥，你说我爷我奶病得快不省人事了，她倒好又是盖房子又是请工人的。却从没想过来老宅好好看看我爷我奶，也从没请人过来问侯一声。更不用说买啥补品给我爷我奶补身了！就我太爷爷老把她当成宝，却不知人家根本我们苏家当成了草！”

    苏玲玲不是很确认地回。她也是听村子里到处都在传苏青媚请长工盖房子建作坊的事儿，但自村外的地基起建，苏青媚就极少露面，有人去跟里正打听，里正也是避而不答。

    不过她才不管确认不确认，只要能看到苏青媚倒霉，她这颗心才能舒服。否则她永远都不会痛快！

    “你二姑姑要建房子不可能不跟你太爷爷说的，你太爷爷就没说啥？”

    郑老太太瞥了眼眼神闪烁不定的苏玲玲，小丫头吃过的米还没她吃的盐多居然敢蒙她。

    “太姥姥你可以不信我，但我们万俟将军祠那么多人都在说，难道还不能让你信？太姥姥，我可是您的亲外孙女，我爷我奶都病倒了，我阿娘还要拉拨一大家子，我阿爹和阿哥还要等八月的大考，我二叔一家又是没用的。你要是再不帮帮我们这一房，我们就真的没活路了。”

    苏玲玲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边说还边掉眼泪，她现在是没法子了，要是连郑老太太都帮不了她，那还有谁能帮她呐。

    “小孩子家家的说啥活不活，我这把老骨头都还没活够了呢。”

    郑老太太瞪了苏玲玲一眼，年纪轻轻跟她这活了快七十岁的老太太说没活路，那不是存心给她找晦气嘛。要不看在她阿爹是秀才，又马上要参加大考了，她准臭骂她一顿。

    嗯，不过苏青媚那死丫头真的变得那么厉害了么？郑老太太骂完不由就想起那个被苏正义一直捧在手心里一点都不像农家丫头的苏青媚。

    她以前就有些怀疑这丫头不像她闺女的种，也不像她老苏家的种。只是阿芬那死丫头偏偏不承认，硬说苏青媚就是她生的！现在这对母女终于闹翻了，或者她可以再探探？

    “太姥姥我错了，可是你总得帮帮咱们家嘛。”

    苏玲玲暗恨老郑氏爱拿乔，声音一顿明白老人家最不喜欢听小辈说死啊死的，忙主动认错。要不是这个事得需要老郑氏这个和老爷子同辈的人去说才管用，她才不要在这里讨好这个令她极度不喜的老太婆呢。

    “咱帮！？你太爷爷还没死呐。就是你太爷爷死了，也轮不到我这个做曾外祖母的来管你家闲事儿。赶紧扶我去见你太爷爷！”

    郑老太太听完了想听的可就没功夫再看一个曾外孙女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要是个曾外孙她还会费功夫听他诉两句苦，一个曾外孙女长大了也是赔钱货，又不可倒过头来孝敬她，她才没这闲心替苏正义管教这种吃里爬外的小贱货呢。

    孙玲玲暗自咬牙，扶着郑老太太的手差点没一个用力给她捏断得了。太气人了！一个个都不肯帮她！死老太婆你给我等着，等我阿爹当了大官，我一定让你们好看！

    “玲玲，你回来了？太，太姥姥！？”

    苏成器找了苏玲玲一圈没找着，刚要往村口去就碰到了苏玲玲正扶着老郑氏往老宅这边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愣了一会忙迎上去叫人。

    印象中老郑氏的脾气大得吓人，因为老郑氏连他太爷爷都敢吼，而且吼得特别凶。所以苏成器对郑老太太总有些发悚。

    想到那年苏青媚犯了那档子事没多久老郑氏就找了上门，将老爷了给骂了得狗血喷头，硬要求要把苏青媚上火刑以正家风。最终闹到两家不欢而散。

    现在老郑氏突然进门该不会是为了前几日苏家执行家法的事吧？苏成器一向不咋转弯的脑子，这次突然就转弯了。心里有些惧怕老郑氏一大把年纪了再发飙。

    “苏老头，苏老头，我郑婆子来找你，你咋还不出来迎接。你是打算让我的手杖将你从炕床上打下来是不？”

    老郑氏对苏成器这个即笨拙又老实的曾外孙是看不上的，或者说她之所以给苏玲玲一点脸色也不过是因为苏玲玲有个秀才爹而已。

    这会来到苏家老宅她也不走寻常路，直接站在大门口就对着里头吼。那声音中气十足，比年轻的大小伙子吼起来还要响亮几分。

    这吼声一出立马就引来了不少邻里村民围观。一些近年刚嫁到万俟将军祠还不大认识这位老太太，忙跟身边的人打听这是哪来的疯婆子，竟然直接打上门来。

    村民们指指点点，有些人认了好半天总算认出了郑家的老太太。想到这位老太太的彪悍事迹，多数人都和苏成器一样忍不住发悚。实在是这位老太太有些非常人呐。

    “郑老婆子原来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这么些年不见你已经进了棺材。真是可惜，这阎王殿咋没早早将你给收了？哦呵呵，定是因为你这死老婆子太匪气，人家阎王爷都嫌弃你！”

    苏正义正由着苏果果伺侯他起来吃晌午饭，一听到老郑氏的声音将苏果果一推，拐着近两日才让人做好的手杖就冲出了门。看到老郑氏也不等她再开口，当先就给了老郑氏一顿臭骂。

    “哟呵呵，你都没死，我咋可能那么快死？难道你忘了，五年前我就说要看着你先死。这不，前两年没看到，我看近年应该就能看到了。我听说你这大儿子的生意败了，举家又跟你回来过穷日子了？

    哎哟喂，也不知道是谁说这辈子要享大儿子清福，一定过得比我好呢。现在看看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哟呵呵，这身子不爽快了吧？这把老骨头快撑不住吧？放心！我这人一向有良心，等你死的时侯我一定会给你烧柱香，让你早登极乐的！下地狱十八层就不必了，咱下个第九层就得了！”

    老郑氏毫不客气地反骂回去，嘴里吐出的那毒液没点功力的还真受不住。至少这会听着他们对骂的邻里听了都忍不住多退离老郑氏三丈远。

    老郑氏却丝毫不在意她的毒汁祸害了多少人。这些年她家虽不如苏正义的大儿子出息，至少没惹出啥大事让她操心劳力，她这小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

    但苏正义就不同了，大儿子家生意惨败，二儿子被自家不肖的闺女给气得病倒在床。如今就吊着一口气，说不定会比苏老头先走一步呢。可怜哝！

    “你！我过得好不好也轮不到你这死老婆子来掰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是没事趁早给我滚蛋！你若只是来看我死没死，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还活得好好的。现在看完了，你可以滚了！”

    苏正义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很快找到反击的法子，直接又干脆地让老郑多没事赶紧滚，老苏家一点都不欢迎她来。

    “死老头子臭脾气，你以为我没事爱来看你这老不死的？一把年纪还不进棺材不是浪费米粮么！不过看你这样也差不多一脚踏进去阎王殿了。我还真怕多看一眼，晚上会做恶梦呐。”

    老郑氏啰哩叭嗦的宁愿多骂苏正义两句就是不肯说到点子上。两个对骂了大半辈子的人一直比这比那谁都不肯服谁，如今老郑氏算是找到苏正义的弱处，不使着劲地戳，她就觉得不舒服。

    “骂完了？没话说了是吧？既然这样！槐子、杨子、成器，给我将这死老太婆赶出去。以后她再来不用说话，不必我下命令直接赶出去，省得污了咱家的风水，脏了咱家的地！”

    老郑氏毒，苏正义也不赖，叫上儿子孙子曾孙直接拿起扫把赶人，半点亲家面子都不给。

    两个年近古稀的人刚见面就要上演全武行可把一干小辈给惊得够呛。几年前二人就因为苏青媚差点打起来，没想到几年后二人连事都不说就开骂。这骂完了还不算，竟是要开打了么？

    “姓苏的，你敢让你儿子孙子打我，我就让我儿子孙子过来将你苏家老宅给拆了！”

    老郑氏手杖一敲一副有胆子你就过打我试试，打完就得做好我家儿子孙子过来拆了你家房子的准备。

    “哎呀，我说两位老星翁，你们都一大把年纪了，又是亲家，咋地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也不怕让人看笑话！”

    里正一听郑家老太太一到他们万俟将军祠就对着苏家老宅破口大骂，这头都大了。这个老太太几年不来他们字，咋地又来了呐。

    “谁是他亲家！”

    两个老人正在气头上，一听亲家二家齐齐对着劝话的吼，吼得里正耳膜生疼，脸也有些黑。

    “原来是亲家老太太来了，我公公近日心火有点旺。说话就冲了些，还请亲家老太太多多谅解一二。就是不知道我们老苏家哪里惹亲家老太太这般不高兴，让您的心火也跟着这么旺！”

    有里正当先开了口，刚从屋内出来的付氏也忙笑着走上前打圆场。心里对这个敢对着苏正义大吼大叫三句话不离咒苏正义早点死的老太太很是感冒。

    “是啊，姥姥，您看您要来也不提前跟外孙媳妇说一声，我也好歹给您多准备一些好吃的招待。要不别人要以为我们家招待不周了。”

    张氏这会也跟着上前劝着。他们家已经够乱了，这几年不来往的外戚突然就来了，一来就给他们这么大的一个威吓，她这心都要被吓出来了。

    “哎，还是你们做媳妇做孙媳妇的懂事儿，不像有些人一上来就喊打喊杀，我这心真是被吓死了。”

    郑老太太这会找到了台阶也顺驴下坡，就是有些忍不住想再刺苏正义两句。目光一扫从苏家老宅出来的众人没瞧见她那笨闺女郑氏，也没瞧见苏柄松脸色就有些沉。

    “哦，婆婆和公公病得挺重，刚才听姥姥您来了，还想下床迎接，就是身子太重了。还请姥姥不要生气！”

    张氏这几天虽被折腾得挺凄惨，好在这脑子还算灵光，也一向极有眼色。一见郑老太太这表情就明白她想说啥。

    “里正，让您和大家伙看笑话了，老头子刚才语气有点重，还请里正不要见怪。现在大家都散了吧。”

    苏正义狠瞪地老郑氏一眼，当先给里正赔了罪，对着来看热闹的村民同样告了罪，压下心头的气请老郑氏进堂屋说话。

    里正一听脸色好了不少，也让村民们有事干事没事回家，别在这里打扰人家亲戚串门子。

    一众人在里正的劝说下渐渐散了，但大家伙都忍不住怀疑老郑氏走一趟有啥目的。不可能只是跑过来骂苏正义一顿吧。

    众人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此刻苏家老宅的众人也对老郑氏到来的目的抱以疑问。

    “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今儿的来意很简单。除了看看我那不争气的还没被你们整死的闺女外，就是来给你苏老头透一个气儿。”

    老郑氏毫不客气地占据了苏家堂屋的一边主位，看也不看苏正义气怒的脸，自顾自地端过张氏给她递过来的茶水，慢慢地喝了口。喝完将茶碗往桌上一放，眼神儿一一扫过堂屋中的众人，想着一会她话出口时若能将苏正义给气死就好了。

    “有啥屁话就快放，放完就赶紧走，莫不成你还想留在这里吃了晌午饭再走？”

    苏正义很瞧不上老郑氏这模样儿，看着特别的讨厌。当年他咋就跟这死老婆子当上了亲家呐，娶了她家那么一个媳妇，真是丢光了他老苏家的脸！

    “谁稀罕你家的饭菜？你要真好心留我吃饭，我还怕你毒死我呢。行了，我大人有大谅就不跟一个快进棺材的人计较了。我今儿来呢，是代吴家给你老苏家传个信儿。”

    老郑氏似乎极享受别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慢悠悠地说起她并不是自个愿意来，而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吴家！？娶了兰丫头，几年都没信儿的那个吴家？”

    苏正义皱起花白的眉毛，对这个吴家并没有多大好感，甚至恨不能别跟这家人再有任何关系。只是苏青兰到底嫁进了吴家的门，他也不得不继续听老郑氏说下去。

    “对！就是当年对你那宝贝孙女未嫁先休，后来由兰丫头代嫁进门的吴家！没想到死老头你还记得挺清楚嘛。想来对你家宝贝孙女做的光荣事迹也一定心中有数的很！”

    老郑氏挑起眉头明明只要应声或点头就能回答，她却故意将五年前的事儿重提了一遍就是要给苏正义添添堵。若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她才懒得来苏家呢。

    “吴家想干啥？”

    当年他根本就不同意让苏青兰代嫁，可惜苏青兰铁了心要代嫁，最后苏正义没法才承认了这事。但这些年他没少为这事而懊悔。如今两家的关系都断了五年了，吴家突然让老郑氏过来肯定没好事！

    “老头子就是老头子，脑子转得够快！人家吴家说了，你们家兰丫头福气太次压不住他们吴家的财。要我特地来通知你们最多过年，他们吴家呢就要把人给换回来。让你们做好准备，一定要把你家小五给养得白白胖胖的。要不然就别怪他吴家翻脸无情！”

    老郑氏端起茶碗又猛喝了几口，难得地夸起了苏正义，只是在座的人都明白她这根本不是在夸。

    “换？换回来是啥意思！？”

    在场的人虽说不是个个都识文断字，但至少老郑氏这字面的意思他们是听明白了。但就是因为听明白了他们才感到奇怪。这人嫁都嫁了，还能换么？

    “还能啥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呗。当年人家吴家订的人本来就是苏小五，是苏小五不守妇道才没能嫁进吴家。又想着大家毕竟订了亲所以才想把姐姐娶回去。

    不过人家吴家说了，经过这么些年，你家兰子根本压不住福，所以决定把人给换回来！只有苏小五入了他吴家，那五年前的事儿他们就不再追究。否则就把你们苏家一个个全告进大牢去！”

    老郑氏将手一摊，将吴家的意思给道了个明白。意思就是那么简单，吴家当年休了苏青媚另娶苏青兰，现在人家后悔了，要把两姐妹给换回来。

    苏青兰从吴家滚回来继续做她的苏家四姑娘，苏青媚得跟吴家的人回去当他的吴家媳！要是苏家不答应，两家就公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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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好的气氛呀，一下被郑家老太太给破坏干净了。嗯嗯，我本想把这章的章节名写成［毒舌腹黑假善良］来着。大家觉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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