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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大结局(上)误入寇族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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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洛倾雪顿时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抬头望着洛青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

    “大哥,你这是……”

    “想都别想。”

    她话未说完,陡然耳畔响起一道暗沉带着不悦却让她觉得熟悉无比的嗓音。

    洛倾雪顿时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容,容末,你……你怎么来了?”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容公子,竟然能轻易寻到这里。”洛青云脸上仍旧带着温润的笑意,只是那笑中带着几分真假便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对此容末却置若罔闻,而是转身将带来的披风给洛倾雪披上,“要出门怎地也不多穿点,你自己也是大夫,怎地就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

    “我哪有那么娇气。”洛倾雪扯了扯嘴角,刚才他们的谈话也不知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她转头朝着洛青云望去,眼底带着探寻和求救。

    洛青云却只是淡淡地笑着,“原本还担心妹妹娇生惯养,往日里在镇北侯府也是任性惯了,如今瞧着容公子对妹妹这般上心,我们这两个做哥哥也就放心了。”

    “照顾好妹妹。”洛倾寒仍旧一如既往的寡言。

    容末抬起头,朝洛倾寒笑笑,转头看向洛倾雪时,眼底顿时充满了宠溺,“我们回府,嗯?”

    “也好,出来久了,也是时候回去了。”洛倾雪淡淡地笑着,只是心里却不禁有些晦暗。

    “咕噜——咕噜——”

    马车的车辕与青石大街摩擦出清脆的声响,洛倾雪倚在容末的怀中,望着窗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发呆。

    “在想什么,嗯?”容末将头搁在洛倾雪的头顶,用下巴轻轻地蹭了蹭,语气不似平日里的清冷,带着十足的柔情,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安。

    洛倾雪抬头,望着容末那线条分明的下巴,仍旧是记忆里的那般,那样的谪仙飘逸,那样的潇洒出尘,“容末……”

    “嗯?”容末低下头,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四目相对。

    顿时,洛倾雪眼神闪烁着,撇过脸,“父亲离开了?”

    “身为太子,自然有许多政事繁忙,已经回宫了。”容末抬起头望着窗外,那放空的眼神却仍旧深邃幽暗,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洛倾雪扯了扯嘴角,“也是。”

    整个马车车厢内,顿时静默了下来。

    第一次,两人之间竟然觉得无话可说;彼此心里都察觉到了异常,可有些事情却是注定了无法开口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回到摄政王府。

    “容末,我……”

    晚膳的餐桌上,洛倾雪几次抬头欲言又止;闻声,一直默默替她布菜的容末抬起头,面容平静,眼底仍旧是满满的宠溺之色,“嗯?怎么,可是今日的菜色不合胃口?那我让他们立刻撤下去重做。”

    “不,不用了。”洛倾雪无力地罢了罢手。

    第一次,竟然觉得对容末,她真的很不了解;在她心中,容末从来都是运筹帷幄,从来她的心思不用说,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想做什么。今天,他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容末却好似没有发现洛倾雪的异常一般,仍旧体贴地替她布菜,“来尝尝这个,特地吩咐大厨房的老师傅做的,看喜不喜欢。”

    “好。”洛倾雪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瞧着那类似银丝卷的东西,轻轻咬了一口,分明清甜酥脆,可是她却食不知味。

    下午他们兄妹三人的谈话,容末他到底听没听到,又或者到底听到了多少。

    洛倾雪抿了抿唇,想要问,却始终就没有勇气开口,只能低着头轻轻地咀嚼着;头一次,与容末之间的晚膳变得如此的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是夜。

    天阴沉沉的,整个夜空弥漫着一股萧瑟肃杀的气息;好似,一夕之间便到了凛冬一般,那样的温度,让洛倾雪禁不住将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怎么了?”容末揽着她的腰,轻轻地将她收入自己的怀中。

    洛倾雪摇摇头,趴在容末的胸前,听着那让人觉得安心的心跳,闭上眼,心里却是满满的凉意;两世,两世才有机会这般安然地呆在他的怀中,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

    “容末,别骗我。”洛倾雪闭上眼,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声音虽然小可是却非常的清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永远都别骗我。”

    容末顿时沉默了下,然后淡淡地笑着,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她那柔顺的发丝,“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洛倾雪这才阖上双眸沉沉地睡去,只是却不知道,在她身旁原本也应该睡去的人此刻却是双目大瞪,深凝着怀中的睡颜,眼神幽暗深邃,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姥姥息怒!”显然是女子的声音。

    “没用的废物。”声音带着苍老和沙哑,白须冉冉的老妪背对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负手而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损兵折将。”

    女子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着,“可是姥姥,如今何太傅一家倒台,与咱们的计划……”

    “哼,没用的废物而已,死有余辜。”白发老妪的声音仍旧不带丝毫的感情,“呆在凤京久了,久居高位,别忘了自己是谁。既然他狠不下心,那本座就替他斩断那些负累。”

    闻言,跪在地上的年轻女子身子狠狠地颤了颤,单手握成拳头不过很快又松开,然后又握紧。

    “云都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终于,白发老妪转移了话题。

    女子像是终于大松了口气般,“咱们的人已经联系上了,如今也已经全都就为,只等姥姥一声令下。”

    “很好。”白发老妪似是终于听到了让自己满意的消息般,那双满是皱纹的手狠狠地抓握着身侧的扶手,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只是却笑得非常的扭曲,“哈,哈哈……凤家,云家,所有欠了本座,欠了寇族的,本座都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对于白发老妪这般癫狂,女子并不是第一次面对,可每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她都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虽然也内力非凡,可却哪里是白发老妪的对手,便是白发老妪外放的威压也足够让她喝一壶的了。

    “听说摘星楼那个老不死的离开了?”

    女子原本抬起的头迅速低了下去,“是,我们的人前来汇报,说是好像那洛倾雪发生了点什么事情,国师……不,那个老不死的放不下,便是亲自去了一趟东方。”

    “东方?”白发老妪轻声重复着。

    “属下猜测,应当是流云国。”女子低着头,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毕竟凤临的东方的确是流云国,不过也不一定。

    白发老妪平日里最讨厌应该,可能这类确定的字眼,所以女子自从开口之后心里就战战兢兢的,不过这次白发老妪倒是没有发怒,反而一脸的沉思状,眉宇微微颦蹙着,“好了,本座知道了,传令下去,三日后,行动。”

    “那云都那边?”女子有些不确定,毕竟若是国师也去了的话,他们若是贸贸然行动,只怕是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不说,若是牵连到寇族其他人,那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白发老妪却是冷笑一声,“三天,便是那老不死的日夜兼程也赶不到地方,哈,哈哈……果然是老天都在帮咱们,原本若是有那老不死的在,本座想拿下凤京还有待盘算,如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居然走了,你说这难道不是老天都在帮咱们吗?”

    “姥姥英明。”女子飞快地低下头。

    “行了,别拍马屁了。我寇族千百年来的盘算就在此一举了,若是出了任何差错,哼!”白发老妪冷哼一声。

    女子低下头,“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白发老妪沉沉的叹了口气,陡然她面色微微变了变,原本带着血色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嘴角也渗出了丝丝猩红,她深吸口气,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自来,“记住本座的命令,退下吧。”

    女子不知所以,只是对白发老妪的话已经形成了本能掉得反应,“是,属下告退。”

    “……”

    白发老妪深吸口气,再次咽下一口腥甜的液体,她深吸口气,语气带着三分厉色,“还不走?”

    “我……属下……斗胆一问。”女子面上似乎带着些许犹豫。

    白发老妪原本苍白的面上顿时浮起些许不正常的潮红色,胸口不断地翻腾着,腥甜的味道自喉头漫散开来,她双眼微微眯着,一个字却像是从胸腔中发出来的般,带着十足的戾气,“说!”

    闻言,女子狠狠地打了个寒战,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却仍旧大着胆子,“姥姥,如今少主尚未出关,若是我们贸贸然行动,那凤主的事情?”

    “……”白发老妪胸口上下起伏着,嘴角不断地渗出猩红的血液。

    女子见白发老妪没有开口,深吸口气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我们一旦开始行动,天下大乱,若是少主不能顺利拿下凤主并铲除掉那些人,若是让他们得手,那岂不是平白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情,给本座滚。”白发老妪终于忍不住爆发。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萧瑟的气息,女子顿时狠狠地打了个寒战,连身子都不断地哆嗦着,“是属下逾矩了,属下这就告退。”

    “滚!”白发老妪此刻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抑的状态,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感受到那女子终于离开之后,她这才终于忍不住,整个人跌坐在软榻上,张口便喷出一道鲜血来;她深吸口气,抬手运气,刚想调息,不想面色顿时又变了,张口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那垂坠在胸前的雪白长发都被染成了鲜红色,还有那身上的衣衫,整个人狼狈至极。

    靠在软榻的凭几上,白发老妪目露凶光,她之所以强撑着身子,非要将计划提前,因为她已经等不到他出关了;其实她多想,多想亲眼看着他君临天下,指点江山;可是她这残破的身子,呵呵,等不到了啊。

    闭上眼,努力咽下口中腥甜的唾沫,双手狠狠地握着扶手,这天下必然是她寇族的,谁敢抢,她就灭了谁。索性,她的日子也不多了,但是在她下去之前,总要拉几个垫背的才好。

    ……

    凤帝病危的消息传来,洛倾雪正与容末讨教关于蛊术的事情,毕竟答应了文韵诗的事情。在那件事情上,的确是他们父子三人欠了文韵诗的。

    “吭——”

    “哐当。”

    容末一把将端着的茶杯放到小香几上,没有控制力道的茶杯发出“吭”的一声脆响;洛倾雪手中的茶杯则是直接落到地上。

    “你说什么?”

    来人是凤城歌的心腹,两人也都无比熟悉的太监来福,“轩世子,世子妃,皇上……病危了。”

    “怎么会这样?”

    闻言,洛倾雪顿时眉宇微微颦蹙着,“前些日子,皇爷爷的身子不适还挺硬朗?”

    在开宗祠的那天,她曾因为凤城歌的话隐晦地给凤帝探过脉,虽然已经年迈,不过到底因为保养得好,又有御医一直调理着身子,凤帝的身子很是不错;长命百岁是空话,不过只要无病无灾,再活个二十年却不是空口白话的;又怎么会突然病危的。

    来福面色很是难看,“这奴婢就不清楚了。”

    “父亲让你来的?”洛倾雪抿着唇。

    “是。”来福连连点头,“今日早朝,皇上迟迟不来,等了好久内侍总管荣公公才传话说是皇上身子微恙,由太子主持朝议;可这朝议才刚开始,太医院的院首便匆匆赶来,说是皇上快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洛倾雪深吸口气,此刻也有些急了,“锦笙,你去取了我的药箱,容末我们立刻进宫。”

    “不行,万万不行。”来福连连摆手,看着自家的小主子,其实在云都呆了那么久他是明白自家小主子的能耐的,只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爷不让自家小主子进宫给皇上诊治,不过他不过一个下人,只需要听命行事就行了。

    见到洛倾雪的模样,来福赶紧将凤城歌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太子爷让您们安心在摄政王府等消息,不管听到什么,只要他没有开口,都不准进宫。”

    “为什么?”洛倾雪不解。

    容末却是轻轻地摁住洛倾雪,朝来福淡淡地笑笑,“有劳来公公跑一趟,请来公公转告太子,我们会在摄政王府安心等着,不会让他为难的。”

    “那就好,奴婢就放心了。”来福瞧着兰花指,“不知道两位还有没有什么话需要奴婢转告太子爷的?”

    洛倾雪微微想了想,从随身的药袋中取出一个更小的锦囊,胀鼓鼓的,不难看出里面装了好几个不大不小的瓷瓶,“你将这个交给我父亲,他自然会明白的。”

    “是,奴婢定亲手将东西转交给太子爷。”来福珍而重之地将那个锦囊收入怀中,然后这才朝两人告退。

    来福前脚刚走,洛倾雪就有些不解地看着容末。

    “父亲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宫,你们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洛倾雪抿着唇,眉宇却始终颦蹙着。

    容末淡淡地笑着,抬手轻轻地抚平她的额头,“素素别蹙眉。”

    “别想岔开话题,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洛倾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凤城歌若是那等贪恋权势的人,不会等到现在才对凤帝下手;可是现在太医院都宣布凤帝病危了,明明知道自己是玄门传人,却不让自己进宫给凤帝诊治,这里面说没有猫腻,她是一千一万个不信的。

    “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容末淡淡地笑着,“瞧着来福刚才的模样,怕是现在太子自个儿的日子都不好过吧,不想让你一起闹心罢了。”

    洛倾雪不解,“嗯?”

    “凤帝病危太过蹊跷,如今怕是整个凤京的朝臣都将枪口对准了他。”容末淡淡地笑着,却是没有丝毫的担心,只是转头瞧着洛倾雪,“记得往日我曾与你说过的事情?”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容末与她说过的事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哪里知道他现在口中说的是哪一件,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意思是,父亲他是故意的?”

    “呵呵,素素果真聪慧。”容末淡淡地笑着。

    因为凤城歌不娶妃纳妾,也没有子嗣的缘故;整个凤京的朝臣,几乎有大半都有着各自的拥护,像以何太傅为首的拥护四皇子,以郑太师为首拥护的二皇子……剩下的小部分,是只忠于朝廷,还有一部分是属于不站队的。

    所以,其实凤城歌也不过是占了个太子的名头,以及皇帝无条件的偏爱罢了。

    只是洛倾雪却没有容末那么乐观,“父亲想借这次机会,将那些人一网打尽?”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其他的理由,可就算是这样,拿凤帝的性命做赌注也有些……毕竟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自己的亲爷爷呢;虽然没什么感情。

    “你想到哪里去了。”只单看着洛倾雪那一变再变的表情便知道她定是想多了。

    洛倾雪撅着嘴,“那你又不说清楚。”

    “凤帝病危,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如今怕是越发按捺不住了。”容末低着头,瞧着洛倾雪把玩自己的手指,抬手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语气却仍旧淡淡的。

    “可就算这样,救人如救火,若是皇爷爷有个什么……”洛倾雪抿了抿唇。

    “你当你父亲当真没有盘算吗?”容末轻轻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戳了下洛倾雪的额头,“刚夸你聪明,怎么现在就转不过弯儿来了?凤临在三国中领土虽然不算最大,却是国力最强的。这皇宫之中什么没有,保命的东西却是最多的。纵使陛下病危,靠那些天才地宝吊着性命,拖个三两个月却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多受些罪罢了。”

    洛倾雪瘪瘪嘴,果然这就是皇室吗,不过那些天才地宝若是交给自己,可是能做出不少好东西呢,就用来吊命,当真是糟践了;不过说到底也不是自己的东西,她也就只能在心头腹诽着。

    “呵呵,傻丫头,你想要什么,为夫都给你找来。”容末抬手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将她拖入自己的怀中。

    洛倾雪瘪瘪嘴,“既然父亲不让我们进宫,那你接着说,琉心到底是不是中了蛊?”

    “按照你刚才说的,的确有可能是中蛊。”说到蛊术,容末原本还轻松的面色顿时又沉了下来,“不过……”

    “不过什么?”洛倾雪此刻可顾不上其他。

    容末抬头瞧着侯在不远处的锦笙和漱玉,他眉宇微微颦蹙着,“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锦笙和漱玉却是没动,只看着洛倾雪。

    “都退下吧。”洛倾雪抬手。

    两人这才恭敬地应声之后,然后退了出去。

    “你这两个丫头可当真是……连为夫的话都不管用了。”见到两人的行为,容末不禁有些哑然。

    洛倾雪却是淡淡的笑着,“她们是我的丫鬟,自然只听我的。”

    “素素,事到如今,我们之间还非要分出个你我来吗?”容末的嗓音有些黯然,在她心中若是当真分得如此清楚,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要离开的想法了吗?

    ……离开……

    只要想到那两个字,容末的心就禁不住狠狠地颤了颤,不!不可以,他不准,他绝对不会允许。

    环在洛倾雪腰上的双臂不由得紧了紧,再紧了紧,直到洛倾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容末这才像是终于良心发现了一般,将洛倾雪一把打横抱起,让她侧身坐在自己的腿上。

    “容,容末,你……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两人已经是夫妻了,再亲密的事情也都已经做过,可,可是现在青天白日的,这般大喇喇的坐在他的腿上,她还是头一遭。

    “乖,别闹。”嘴上虽然说这,容末的双臂却是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将洛倾雪狠狠地摁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侧身轻声道。

    洛倾雪虽然有些不自在,不过也知道自己拗不过容末,再者其实与容末亲近一些,她心中也是喜欢的,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刚才,你话还没说完呢,琉心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容末抿了抿唇,眼神微微晦暗,他沉声,“如你所言,若琉心不是精通蛊术的养蛊之人,那边是与养蛊之人极为亲近的蛊仆。”

    “嗯?”洛倾雪整个人瞬间被怔住了。

    好久,好久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容末,满脸的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琉心她……”

    “嗯。”容末面色稍微有些凝重。

    “不,不可能的。”洛倾雪抿着唇,死死地摇头,“琉心本来是孤女,自幼为我母亲和干娘所救,更是与干娘一起长大,她不可能……”

    不等她说完,容末却是淡淡一笑,“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素素,你还是太天真了。”

    “……”洛倾雪顿时沉默了下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本性难移吧,对于前世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她能够毫无愧疚地对他们下手,甚至让他们家破人亡也再所不惜,但对于身边的人她……

    按照琉心那日的表现,养蛊之人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可蛊仆,如果她当真是蛊仆,那精通养蛊的人难道是……

    答案基本上已经呼之欲出了,可那个人,真的会是那个人吗?

    难道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洛倾雪强压下心头的疑惑和不解,深吸口气,“难道就没有第三种可能?”

    “没有。”容末摇摇头。

    “不,不可能的啊。”

    只是出口的话却没有丝毫的底气,与其说是说给别人听还不如说是在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

    ……

    窗外,狂风呼啸着,那仍旧残留在树枝上的落叶被大风吹刮着发出簌簌的声响;整个凤京都陷入一片阴霾当中,好似一夕之间,变天了般。就连平日里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如今也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步履匆匆。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郑太师为首的文武百官此刻堵在朝议殿前。

    凤城歌面色黑沉,“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还是说郑太师也是老糊涂了?”

    “你……”想到何太傅的前车之鉴,郑太师狠狠地咽下胸口那口闷气,咬着牙,“太子这般不让老臣等面见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这话说得倒是直白,凤城歌在心里轻哼一声,“倒是不知谁给的郑太师胆子,竟然胆敢质问本太子?还是说本太子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郑太师交代一番不成,那这凤临何苦要姓凤,不如跟郑太师姓郑好了。”

    “太子你,你强词夺理,老臣对皇上,对凤临忠心耿耿。”郑太师被气得面色通红。

    “哦?”凤城歌面无表情,只是眼底带着讽刺地扫了一眼跟在郑太师身后的十数名官员,“忠心耿耿就是在父皇病重时,不尽忠职守,却带着这些官员到朝议殿来堵住本太子的去路?”

    郑太师深吸口气,“太子,当真是强词夺理。”

    “放肆!”凤城歌面色陡然一沉,厉声呵斥。

    “太子息怒,太师也是关心皇上的安危,想要前去探望罢了。”

    “就是。”

    “皇上病危,臣等心乱如麻,只要能看看皇上现在的情况也好让我等安心啊。”

    “太子固然有自己的考量,可这些天皇上的吩咐都任由太子一人传达,这……我等知晓内情也就罢了,若是那些不知晓内情的,传了出去只怕是于太子您的声名有损啊。”

    “就是啊,太子,看在郑太师也是一心为您着想的份上,就别与他一般计较了。”

    “……”

    跟在郑太师身后的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说得竟然好似是他凤城歌软禁了皇上一般,他面色沉了沉嘴角斜勾着。

    “怎么,你们的意思难道是本太子囚禁可父皇不成?”

    “微臣不敢。”

    闻言,众人顿时低下头去,就算他们心里是这个意思,此刻被凤城歌大喇喇的说出来他们也是不敢承认的,毕竟他还是太子,是最后希望继承那个位置的;虽然拥护太子的朝臣并不多,但别忘了最重要的两个摄政王和轩世子却是从始至终站在太子这边的,尤其是如今太子的女儿又是轩世子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儿。

    这朝野上下谁不知道,纵使轩世子只有世子的名分,可在朝中的地位却是非常特殊的,便是他们三公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一个。

    凤城歌看着他们低下的头颅,嘴角斜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不敢?本太子瞧着你们可是敢得很呐。”

    “……”顿时,一室静默。

    “既然你们如此忠心耿耿,来福将他们送到父皇的承乾殿去,告诉高公公,让他们轮流为父皇侍疾吧,也算是全了他们对父皇的一片忠心。”凤城歌嘴角斜勾。

    闻言,众位朝臣顿时变色,“太子,这……”

    “怎么,不愿意?”凤城歌眉梢浅扬。

    “太子,怎么说各位大人在朝中都官居要职,这若是全都前往承乾殿侍疾,到时候耽误了政事……”到底郑太师看不下去。

    凤城歌却是淡淡地笑着,嘴角斜勾,眼底全是邪魅,“各位大人放心,既然你们对父皇如此忠心,本太子又怎么好不全了各位的忠孝仁义呢。至于朝中政事,本太子自会派人接手的。”

    “太子,你……”

    闻言,郑太师总算是明白过来,太子这竟然想借故架空他们二皇子一派,“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凤城歌嘴角斜勾,还有更过分的怎么办,“难道郑太师和各位大人刚才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假的?也罢,各位大人请回吧。”

    “……”

    这……

    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慢慢的苦涩,他们现在可谓是进退两难;进怕是侍疾回来这朝廷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了;可若是退了,只怕是自己往后的前程也毁了。私心里,他们看向郑太师的眼底竟然带着些许的埋怨,若非郑太师从中挑头,他们又怎么会胆敢堵住太子的去路。

    凤城歌瞧着他们犹豫的神色,“怎么,还是你们想让本太子亲自送你们回去?”

    “微臣不敢,臣等告退。”立刻就有人躬身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有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

    郑太师看着那些一个个来的时候义愤填膺,现在却一个个全都灰溜溜“逃走”的人,更是恨得牙痒痒,“哼,都是些没用的废物,软骨头;既然太子允了,本太师就算去给皇上侍疾又如何,那是老臣的荣幸。”

    “很好。”凤城歌转头朝着来福扬声道,“记得告诉高公公,这皇上若是出了任何差错,拿郑太师试问。”

    “是。”来福躬身。

    郑太师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对凤城歌恨得咬牙切齿,可想到自己的目的,又不得不将那口气狠狠地咽下去,“来公公,请吧。”

    “郑太师,请。”

    “太子,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来福和郑太师走远之后,一直跟在凤城歌身后的冷风这才开口道。

    凤城歌嘴角斜勾,带着一丝别人看不懂的邪魅,“如今朝野上下,人心分崩离析,都恨不能父皇早早的去了,将对自己有利的人选推上那个位置,哪有那么容易。”

    冷风猛然回过神来,太子此举不可谓不妙,将那些人与皇上的命联系起来,如今只怕二皇子一派满心满眼都想着如何为皇上保命吧,不然……

    “可,还有四皇子和七皇子一派。”

    “何太傅倒台,老四不足为据;至于老七嘛,最好安分些,不然,哼。”凤城歌轻哼一声,“摄政王府可有什么异动?”

    冷风低着头,“未时,公主出府一趟前往文韵诗与宋廉青下榻的客栈,不过只呆了半个时辰又出了,然后直接回府。”

    “公主一个人去的?”凤城歌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满。

    “是。”冷风低着头。

    “行了,本太子知道了,继续监视着。”凤城歌轻哼。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洛倾雪刚从客栈回到王府,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院子就被摄政王派来的人直接截到了主院。

    “永安见过父王,母妃。”洛倾雪恭敬地俯身。

    “嗯。”凤靖点点头,下巴朝下面的椅子微微扬了扬,“坐吧。”

    “谢父王。”洛倾雪低着头,在凤靖下方的座椅上端坐着,低着头一副谦卑温顺的模样,“不知父王请永安前来所谓何事?”

    白岚瘪瘪嘴,“皇上病危的消息,想来永安也已经听说了吧?”

    “是,前日父亲遣来公公来过一次,已经知晓了。”这不是什么秘密,来福来的时候也是光明正大的,摄政王和白岚会知道也不奇怪。

    白岚刚想再说什么,却被凤靖打断,“皇上病危,于我朝安定实属不利;永安,我知道你对岐黄一道颇有研究,我想……”

    “父王的要求请恕永安恕难从命。”洛倾雪低下头,“皇爷爷的身子何其金贵,永安虽然对岐黄略有研究,不过盛名之下,难有其实;容浅之名,只朋友们抬爱罢了。再者这世间最好的医者齐聚太医院,永安相信,皇爷爷乃真龙天子必能化险为夷。”

    “哼,不想治就不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白岚对洛倾雪不满不是秘密,此刻更是直接开口讽刺着。

    洛倾雪只是淡淡地笑着,“永安有自知之明,未免耽误皇爷爷的病情,还是不要献丑得好。”

    “……”白岚咬着牙,眼底却是飞快地露出一抹凶光。

    凤靖眉宇微微颦蹙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都说行医之人,济世为怀,乃菩萨心肠;永安如今连瞧都未瞧皇上一眼,便说是不能治,这未免太武断了些吧。”白岚低下头,眼珠子一转,深吸口气;心道,险些因为自己沉不住气而坏了大事。

    凤靖斜睨了白岚一眼,对她突然变化的态度有些不解,不过却也没有太过深究,只点点头,“这不管如何,永安,你随父王进宫去瞧瞧如何?”

    “……”

    闻言,洛倾雪却是沉默了下来;陡然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凤城歌要派来福专程来与她说,不要进宫的事情,怕是除了早就想到她会按捺不住之外,有人会撺掇她进宫吧。

    她若是此刻当真应下随凤靖进宫,只怕会扰乱父亲的计划,可是她到底要怎么才能拒绝呢。

    “永安,母妃知道你生在流云,长在流云对凤临没什么感情,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皇爷爷,就算是看在你皇爷爷对你这般疼爱的份上,你难道不应该进宫去看看吗?”白岚顿时满脸慈祥,语重心长,“别说你精通岐黄,便是个普通的孙女,也没有长辈病卧床榻不去探望的道理。”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道理却是这么个道理,但……

    “素素在听闻皇上并未就打算进宫的,只是她近来身子颇为不适,又适逢小日子,唯恐将污浊之气带入皇宫,让皇上病情加重,这才将形成一再往后拖延,倒是让父王和母妃担忧了。”

    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容末宛若救星般从天而降,语气不紧不慢;走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也不顾凤靖和白岚难看的脸色,低着头轻声问着,“小腹可还疼痛,我让银珂熬了红糖姜茶,要不要先回房用些?”

    “咳,咳咳。”

    闻言,凤靖顿时有些面红耳赤,单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狠狠地咳嗽了两声。

    白岚更是,恶狠狠地瞪了洛倾雪一眼,“轩儿,你……”

    “父王,母妃,素素身子有些不适,若是您们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告退了。”容末面不改色,仍旧从容不迫。

    凤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凤!逸!轩!”

    “孩儿在。”容末转头看着凤靖,“不知父王还有什么吩咐?”

    “你,你!”凤靖被他气得不轻。

    洛倾雪却是眉梢浅扬,视线扫过容末,摇摇头,“父王,您别生气了,夫君他也不是故意的。”

    “永安,不是母妃说你,轩儿到底是世子,将来可是要继承摄政王爵位的,你怎么可以……”白岚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却是不用说的太明白。

    洛倾雪却双眸的大瞪,那清澈透明的眼底带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贝齿轻轻地咬着下唇,脸上还带着点点委屈,“永安不明白母妃的意思?”

    “你!”白岚咬着牙,只是也看不明白那洛倾雪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罢了,你们退下吧。”

    凤靖实在是看不下去,罢了罢手。

    容末这才揽着洛倾雪朝两人行礼道,“那孩儿/儿媳先告退了。”

    “啪!”

    两人前脚刚踏出主院的门口,后面紧跟着就传来一声脆响。

    “不像话,当真不像话。”凤靖的嗓音,雄浑中带着厚实,让人想分辨不出来都难。

    “这,永安也太没规矩了些,到底是亲娘死得早。”白岚摇摇头。

    凤靖虽然气氛,可死者已矣,他从没有拿死人说事的习惯,只能恨恨地。

    ……

    “你故意的。”洛倾雪转头瞧着容末,她可不记得自己的小日子是这个时候。

    “不这么说,他们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容末那修长的俊美轻轻扬了扬,带着浅浅的笑意,皇族对女子的小日子看得很重,尤其是皇宫大内,那些个小日子的妃嫔更是连皇上的面都不能见的。不得不说这件事情虽然难以启齿,不过用在这里却真正是恰到好处。

    只是洛倾雪却仍旧恨恨地,“哼!”

    “好了,别恼了,今天下午可有什么收获?”容末俯身在她耳畔,湿湿热热的气息不断地吞吐在耳畔,一阵酥麻的快感自耳垂出漫开。

    洛倾雪只觉得身子狠狠地颤了下,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容末一眼,然后摇摇头,“琉心仍旧是昨日那般模样,身上的几处标识也没有什么变化。”

    “……”容末点点头,“累吗?”

    “倒不累,只是你说,我父亲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想到凤靖和白岚的话,洛倾雪抿着唇。

    “既然太子不告诉你自然有他不告诉你的理由,这里是凤京不是云都,有些事情你就算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何苦要告诉你让你担惊受怕的。”容末淡淡的笑着,揽着洛倾雪的腰向前,步子仍旧不紧不慢的。

    “可是……”洛倾雪却还是有些担忧,心里总是有股不好的感觉,不上不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夜,来得很快。

    红纱帐中,影影交错;痴缠的话语,动人的嘤咛,想互交错,谱写出一曲动人的咏叹调。

    不知道为什么,洛倾雪只觉得容末今日格外的,呃,说不上来,那种完全没有章法的感觉,好似恨不能将她揉碎到自己的身子里一般;那种浓浓的不安,萦绕着让洛倾雪只觉得心都疼了,紧紧地拥抱着他,任由他不断地发泄着,直到他酣足之后,她只觉得连指尖都不想动了,隐隐约约的感受到有人给自己清理,心里竟是有些满足,阖上双眸。

    瞧着终于累得睡过去的洛倾雪,容末眉宇微微颦蹙着,取过床边的外衫,飞快地穿上,足尖轻点,飞快地朝着城外掠去。

    在城郊一片光影交错的竹林中,一道黑影已然立在竹枝尖端处;容末身着一袭白衣,无风自动,立在竹叶上。

    “呵呵,真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容公子也有沉溺温柔乡的时候。”对方轻笑一声,带着十足的调侃。

    “少说废话。”容末沉着脸,“东西呢?”

    “好说,好说。”对方那人带着十足的痞色,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不断地摩挲着。

    “嗯哼?”容末眉梢浅扬,面色黑沉得可怕;袖中飞快地飞出一个锦囊模样的东西;对方那人接到之后,满意地清点了数目,这才同样将一样东西扔回给容末,“你可真的想明白了?”

    容末眉梢浅扬,“这不是你该管的。”

    “是,本公子可懒得管。”那人懒洋洋的,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竟是躺在竹叶上,望着天空,嘴上还咬着一片竹叶,“还是这竹林里惬意,啧啧……”

    “既然东西送到,还不快滚。”容末冷声。

    “本公子好不容易解了禁令出来,哪有那么容易就回去。”来人嘴角斜勾,竟是对容末一副十足的不怕,“放心,看在你与我阿妈说情的份儿上,本公子免费送你一个消息如何?”

    “嗯哼。”容末面色沉了沉。

    “不想知道,那算了!”来人瞧着容末的模样,竟是起了调戏的心态,“原本本公子这两日在凤京的时候查到了点儿有趣的事情,不过有些人既然不想知道……”

    容末面色沉了沉,“你信不信我这就传信给苗夫人。”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成么。”来人瘪瘪嘴,恨恨地瞪了容末一眼,凑上来,“凤京居然有人会养蛊,你说奇怪不奇怪,而且居然还有一个新练成的蛊仆。”

    容末闻言,顿时心里“咯噔”一声,不过面上却未表现出来,他不着痕迹地转开眼睛,“然后呢?”

    “然后?没有了啊。”那人双手一摊,“本公子只是好奇而已,难保不是族里哪个调皮的家伙跑出来了;这蛊术可是我族不外传的……”

    “行了!”容末冷声,“你还是早些……阿左,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别,别,阿妈曾经说过,你这人表面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心里最是黑得厉害;我才不要被你骗呢。”阿左罢了罢手,“我还想多逍遥几日呢。”

    容末双眼微微眯着,“嗯?当初苗夫人可是说好了……”

    “好了好了,你答应我不许告诉我阿妈!”阿左瘪瘪嘴,瞪着容末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也行,只要你让我满意了,你想在外面玩多久都成。”容末心里淡淡地笑着。

    “好,一言为定。”阿左迫不及待地凑上前,“难为大名鼎鼎无所不能的容公子也有求人的时候,说来听听?”

    容末此刻可没时间与他多折腾,“跟本公子回府,本公子自会与你说清楚的。”

    说着也不顾阿左是不是愿意,提着他的后颈的衣衫,足尖轻点飞快地朝着摄政王府飞掠而去。

    阿左想要大叫,却被容末封住了哑穴,只能看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隔天。

    洛倾雪被容末从床上扒起来的时候,仍旧有些迷迷糊糊的。

    “你就是容公子的媳妇?果真如阿妈所说是天女下凡,难怪容公子瞧不上我阿姐。”阿左一凑上来,洛倾雪还没回过神来,被那凑上来的俊颜吓了一大跳。

    原本还有些迷糊,现在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转头看向容末,瞧着面前那张眨巴眨巴着硕大眼眸的娃娃脸,瞧着分明已经十五六七的年纪可那张脸却仍旧如孩童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

    “这是阿左。”容末只简单道。

    阿左整个人蹦到凳子上蹲着,在洛倾雪的对面,硕大的眼睛眨巴眨巴,这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会用到那种东西的人啊,容公子这么大费周章,还特地嘱咐阿妈要自己亲自送来,是为了什么?

    洛倾雪瞧着跟猴子一般的阿左,虽然心中好奇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转头看向容末,他可不像是会随意收留人的人,这个阿左前世不曾认识过,今生更是连听都没有听容末提过。

    “他只是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你不用理他。”容末抬手给洛倾雪夹了一块糕点,“饿了吧,多吃点。”

    阿左可没有那么多规矩,用白白嫩嫩的爪子抓起一块就忘嘴里塞,边吃还不住地道,“阿妈骗我,这东西可比阿妈做的好吃多了。”

    “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容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非为了让洛倾雪放心,才与她介绍,不然哪能容得他介入他们两人的早膳。

    瞧着阿左那天真无邪的模样,洛倾雪淡淡地笑着,“容末,罢了,阿左不过是个孩子,随他去吧,对了这一阵怎么没有瞧见陆谨?”

    “他啊,被……”阿左刚想说什么,被容末两道轻飘飘的眼刀扫过去,他顿时噤声了。

    洛倾雪望着容末,难道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自己的吗?

    “别担心,西海出了点儿事情让他去处理了,不是什么大事。”容末的语气轻飘飘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洛倾雪就知道,绝对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定然是与她有关的。

    一顿早饭,众人都沉默了。

    “要不要回房再歇会儿?”瞧着洛倾雪那睡眼惺忪的模样,容末顿时有些心疼的道。

    洛倾雪原本想摇头,可睡意又浮了上来,就算真的想做什么也只能等养足了精神再说,遂点点头,“也好。”

    待洛倾雪离开之后,阿左蹦到凳子上侧身坐在桌上,哪里还有之前天真无邪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吊儿郎当的浪子,似乎有些不习惯身上的穿戴,他有些无奈地扯了扯脖颈,“你们异族人就是麻烦,穿这么多,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容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可以选择不穿。”

    阿左瘪瘪嘴,“你故意支开你媳妇儿的?”

    “哼。”容末轻哼一声,“我要你三日内查清那蛊仆和养蛊之人的消息。”

    “三天?”阿左瘪瘪嘴,“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两天。”容末语气不咸不淡,他虽然不通蛊术,可有些东西却不是一点都不知道,若是当真想要追查就算是一天阿左也是能做到的,只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也了解阿左那吊儿郎当的性子。

    阿左瘪瘪嘴,“你怎么不干脆说一天?”

    “你要是觉得可以也无不可。”容末慢条斯理地用完早膳,擦了擦嘴。

    “你!”阿左被气得不轻,“不过话说回来,我瞧着你媳妇气血十足,可不像是要用到那东西的,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容末垂下眼睑,“不该你知道的东西,别问。”

    “呿,我还不想问呢。”阿左瘪瘪嘴,“我告诉你,我帮你查那个人的消息,你可别出尔反尔,还有……你答应过阿妈,不会动我们苗族的人。”

    容末抬了抬眼皮看着阿左,“只要她不主动挑衅本公子,本公子自然不会动她。”

    “那一言为定。”阿左可不担心有哪个苗族人会被不长眼睛地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图,当年阿妈都输给了容公子,这可是整个苗族都亲眼见证的事情,不然苗疆又岂会这般容易被收服的。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洛倾雪始终在追查琉心中蛊的事情却不得结果,凤城歌哪里也好几天没有消息了,两位兄长也都联系不上,她心里越发的不安了。

    容末这几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早晨寅时不到便起床,晚上不到子时前后是见不到人影的;还有那个顶着一张娃娃脸的阿左,自从那日早上匆匆见了一面之后,便再没有见过。

    几日开口想问,却都被容末给糊弄了过去;几次三番下来,知晓容末不想让她知晓,她索性也不问了,只是闲暇下来的时候却仍旧不免胡思乱想。

    凤京城外的一座平凡的农家小院内。

    “当真不告诉她?”

    容末低着头,薄唇微微抿着,斜睨了他一眼,“废话少说,到底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云皇那个老儿快不行了呗,嘿嘿。你猜怎么着?”陆谨嘴角斜勾。

    “废话少说。”容末冷声。

    陆谨瘪瘪嘴,“真是人家千里迢迢,好不容易赶回来,就这么对人家你……”

    “听说西海那边的流寇隐隐又有流窜的趋势,我想……”容末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只是轻飘飘的一句,陆谨顿时狠狠地打了个寒颤,“阿左已经到凤京了,或者我想你应该很乐意与他深入交流交流。”

    陆谨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什么?那个臭小子居然到凤京了,不行不行,我……”

    “我看你对他当真是一如不见如隔三秋,不如这样,索性阿左住在摄政王府也多有不便,就让他与你一起好了,我看你的别院也挺大,多一个人不多。”容末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违逆的气势。

    陆谨顿时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欲哭无泪,“我爹让我回家。”

    “也对,香怜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好好考虑考虑成家的事情了,好歹为本公子卖命这么多年……”容末淡淡地笑着。

    陆谨原本还带着些许嘚瑟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得,师兄算我怕了您老人家行不,我说,我都说,您能不能……”

    “嗯?”容末两道眼刀轻飘飘地甩过去。

    陆谨顿时就老实了,“流云国已经内乱,洛青云前些日子离开怕就是收到了消息。”

    “嗯。”容末点点头,“云静安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跟以前一样。”陆谨瘪瘪嘴,“你说云皇那个老小子都快不行了,可是那个太上皇竟然就没有站出来主持大局,反而冷眼旁观着云景疏与平南联合起来逼宫,啧啧……师兄,你说那太上皇是不是有病?”

    容末眉宇微微颦蹙着,“云皇现在怎么样?”

    “听说是用药物吊着命呢,不过若是我也定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听说那太上皇已经派出了使队,要接师嫂回云都呢。”陆谨瘪瘪嘴,“人家这次的理由可是光明正大,云皇快不行了,让她回去帮忙诊治,总不能不去吧。毕竟师嫂身上可还有着流云国公主这一重身份呢。”

    闻言,容末面色沉了沉,“使队什么时候到?”

    “快则三五天,最多半个月。”陆谨的面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行,我知道了。”容末低着头,眉宇微微颦蹙着,心里则是不断地盘算着。

    “对了师兄,在回来路过边界的时候我发现龙月国边界近来军队调动有些频繁,你看是不是派人过去打探一下?”猛然,陆谨一拍额头像是想起什么,紧张道。

    容末抿了抿唇,“想办法将这件事情传给洛青云,身为未必知,他调查消息可比我们方便得多。”

    “好。”陆谨点头。

    “这件事情先别告诉素素。”想到近来总是打不起精神的洛倾雪,容末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陆谨双手一摊,虽然很想看热闹,可为了自己的自由和人生安全还是别多嘴得好。

    只是,有些事情,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洛青云那边尚未归来,流云国的使臣未到,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按着他们之前的计划一步一步的进行着,那潜伏在暗中的寇族之人也举步维艰,可就在两边的人势均力敌的时候,终于还是出事了。

    “素素,你真的没事吗?”容末瞧着满脸憔悴的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

    洛倾雪摇摇头,她其实也不明白,明明已经反复给自己诊过脉,身子没有丁点儿问题,可偏偏近来总是无端的感到心痛,有时候更是头疼难耐。

    “素素。”容末有些心疼地将面色苍白的洛倾雪涌入怀中。

    “啊——”

    猛然,洛倾雪只觉得腹内一阵绞痛,那种不像是真正的痛,反而像是因为什么牵绊所感受到的一般,她双手紧紧地捂着小腹,张口竟是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来。

    “素素,素素,你没事吧,素素!”

    容末见状,哪里还能放心得下,“来人呐,快请大夫。”

    “是。”漱玉和锦笙见状也是急了。

    “我自己也是大夫,我没事的。”洛倾雪无力地罢了罢手。

    “以前曾听说过双生子之前也会有感应,听说世子妃也是双生子,莫不是……啊……”一个端着托盘的小丫鬟猛然开口,然后又像是说错什么话一般猛然捂住嘴。

    闻言,洛倾雪陡然双目大瞪。

    “让你们去请大夫,没听到是不是?”从来都是清冷宛若天外谪仙的容末此刻竟然毫无形象的大吼。

    “不,不用了,我没事。”洛倾雪强忍着疼痛,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好不容易有了点儿力气,紧紧地握着容末的手,“哥,哥哥……告诉我,哥哥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

    想来想去,这是唯一的可能。

    她与哥哥一胎双生,平日里虽然没什么特别表现,但在另一方情绪过于激动或者承受到什么伤害的时候却是有感应的,就像她疼痛的时候,哥哥身子也会不舒服一般。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身子出了问题,竟是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想来,她已经有将近半月没有哥哥的消息了。

    难道,哥哥真的出事了?

    容末低着头,薄唇微微抿着。

    洛倾雪却是心里“咯噔”一声,双目通红,死死地瞪着容末,“哥哥出事了,哥哥真的出事了?”

    “素素,你别激动。”容末此刻真的是有些后悔了,他低首垂眸,薄唇微微抿着,“太子曾传出消息,你哥哥中毒昏迷,至今未醒,不过他已经用你送的药丸抑制住了毒性,你哥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你最近身子也不好,所以这才没有告诉你。”

    洛倾雪却是死死地抓着容末的手,“中毒,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哥哥有个什么,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母亲。

    “素素,你听我说。”

    洛倾雪现在已然有些失去了神智,整个人几近癫狂,“哥哥,哥哥。”

    “素素,素素!”容末咬着牙,看着洛倾雪那癫狂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抬手趁其不备,直接点了她的睡穴,原本还痛苦、癫狂的洛倾雪此刻直接瘫软了下去。

    站在旁边的锦笙有些按捺不住,“小姐……”

    “……”她刚想冲上去却被旁边的漱玉给摁住,朝她摇摇头,“小姐现在甚至有些癫狂,让她休息休息也好。”

    锦笙低着头,“可是少爷他真的出事了?”

    “不清楚。”漱玉低着头,这些事情她不过是个婢女,哪里会知道;别说凤京人生地不熟,就算是熟稔,那皇宫大内的事情,又岂是能轻易探听得到的。

    不过照理,以小姐的性格不可能不给少爷防身的东西,少爷怎么会突然中毒的;而且看情况,少爷中毒怕不是一两日了。

    当洛倾雪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容末仍旧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依旧清冽的眉宇却透着些许的疲累。

    “什么时候的事情?”洛倾雪低着头,突然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虽然明白是为了她,可是哥哥……她低着头,转念,“是父亲让你不准告诉我的?”

    容末撇开脸避重就轻,“你感觉怎么样了?”

    “回答我。”洛倾雪抿着唇。

    “……”容末却是沉默了,有些事情本就不想牵扯上她;前世,今生,她承受的已经太多了,如今他可以为她遮风挡雨,而她只需要安然呆在他的羽翼之下,如此,便足够了。

    “还是,你要我现在就进宫去问个清楚?”洛倾雪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坚定。

    容末抿着唇,也有些恼了,“素素,你别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哥哥,那是我哥哥,不是别人!”洛倾雪的声音陡然拔高,甚至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脑袋里又浮现出前世。

    大哥,哥哥,洛家所有的热血男儿……

    “八百里加急快报!”

    “说!”

    “洛家军,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撑过来的,相依为命的哥哥,那是自己的亲哥哥啊,那种失去至亲的痛,她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倚着软枕靠在床头,闭上眼,晶莹的泪珠自眼角不断的滑落,心痛的感觉,那种好似灵魂都要撕裂的痛苦,她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了。

    “素素,别哭,别哭。”

    看到那般无助的洛倾雪容末是真的慌了,他将洛倾雪紧紧地拥入怀中,“素素,素素。”

    “……”洛倾雪的眼泪仍旧不断地流着,眼神空洞得像是傀儡娃娃一般。

    闭上眼,眼底尽是当年大战之后的惨烈。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秋风瑟瑟,大雁悲鸣。

    旗帜,武器,零星的火堆,还有那三三两两抱在一起宛若野兽般长啸的将士;满地被染成猩红色的沙土……

    当初,甚至她都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以区区女儿身领军出征,力退强敌。

    前世,纵使自己赢了天下又如何,最后却不一样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今生,今生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所有的亲人都好好的活着,活着。

    ……

    是夜。

    整个凤京都处在一片静悄悄的夜幕之下,间或能听到几声呓语或者狗吠,或者那风吹过大树上残留的树叶发出瑟瑟的声响。

    洛倾雪动作轻巧地将自己从容末的怀中挖出来,看着双眸紧闭睡得安然的容末,她的心顿时只觉得暖暖的;可想到仍旧在皇宫之中生死未卜的兄长,她的眼中充满了坚定。

    “对不起,容末。”俯身,在他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虽然他不说,虽然父亲不说,但她也明白,现在的凤京皇城必然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见不到哥哥无恙,她真的无法安心;她真的无法说服自己,让哥哥徘徊在生死边缘自己却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呆在容末身边,幸福的生活。

    足尖轻点,快速地穿好一套简单干练的劲装,回眸再看了容末一眼,深吸口气,足尖轻点,飞身朝着皇宫掠去。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前脚刚离开的瞬间,原本应该熟睡的某人却赫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眼波流转,神色晦暗却是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片刻之后,快速地穿好衣衫之后,这才紧跟在洛倾雪的身后。

    院中暗处,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是带着得逞的笑容。

    “谁在那里?”

    洛倾雪刚落身在皇宫一处假山时,不小心踏上松动的石头惊动了旁边巡逻的侍卫,她心底暗道一声“糟糕”正准备避开的时候却被身后一只搭在肩上的手所怔住,心紧紧的悬起,飞快地回身,掌风飞掠却被身后之人拥入怀中,“素素,别怕是我。”

    “容末,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洛倾雪高度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容末的那一刻骤然放松下来;容末抬手,食指放在唇间示意她别出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哪有什么人。”

    “谁知道是哪里跑来的夜猫,特么的真是晦气。”

    “兄弟别……”

    远远的,那些巡逻侍卫的抱怨声渐行渐远,容末领着洛倾雪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外面看看。”

    “可是……”洛倾雪有些担心。

    “别怕,会没事的。”容末朝她微微颔首,“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离开这间屋子。”

    “嗯。”洛倾雪点点头,“可是我想去看看哥哥。”

    “我会找机会让你去的,但是你自己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如今整个皇宫被各方人马监视其间,你若但凡出了丁点差错,到时候不单单是你,只怕你父亲甚至摄政王府都讨不了好去。”

    难得见到容末如此严肃的时候,洛倾雪顿时就有些后悔了,她承认自己是有些太冲动了,可让她真的就那么呆在摄政王府然后什么都不做,她真的做不到;可为了哥哥让容末深入险境,她又……

    “放心,我没事,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别想太多了。”容末轻轻地拍了拍洛倾雪的肩膀,在她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坐在简陋的房间中唯一的一条长凳上,洛倾雪有些百无聊奈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真的很难想象在金碧辉煌的凤京皇宫之中居然还有这么偏僻简陋的小院存在。

    左看看,右看看。

    实在是有些无聊,洛倾雪走到旁边的一处博古架上,瞧着那上面虽然被蒙了尘,可却依旧能够看出来是一些书卷模样的东西,透过窗外的月光,隐隐能够看到些什么。

    “咔擦。”“啊——”

    洛倾雪抬手,手刚碰到那卷竹简,还没来得及将它拿起来,骤然整个人只觉得脚下一空,然后一声惊呼竟是直直地掉了下去。

    出乎洛倾雪的意外,在那博古架的下方,简陋的小院地下竟然还有一座如此美轮美奂的地下宫殿。

    “咚——”

    洛倾雪落地,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殿内的人。

    “谁,谁在那里?”“有人闯进来,快,快去通知统领大人。”

    “你们动作快些,千万别让那只老鼠惊动了姥姥。”

    “是!”

    侧身躲进一个角落处,险险避开前来查探人,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心里暗道,这里到底是些什么人,姥姥,谁是姥姥?

    不过现在呆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比较重要,若是容末回来没有看到自己,该是着急了。

    想着,她四下官网,寻到一个落单的女子,一枚飞针过去,然后将人拖到暗处,飞快地换上那女子的衣服,然后低着头,学着之前那些人的模样。

    “寇青,过来。”

    闻言,洛倾雪心里陡然一惊,不过却当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着,寇青,难道这里竟然是寇族的大本营?好啊,果然是好,想不到那些寇族余孽竟然将大本营设在皇宫的地底,试问有谁能够想到在诺大的皇宫底下,竟然会住着这样一群危险的任务。

    心里正在盘算着,却猛然被一双手抓住肩膀,她刚想本能地反驳,就被人狠狠地呵斥了,“寇青,叫你你没有听见吗?”

    “咳,咳咳。”洛倾雪低着头,轻轻地咳嗽两声,然后控制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粗,有些沙哑,“大人,有什么吩咐?”

    闻言,那人眉宇微微颦蹙着,“寇青,你怎么回事?”

    “这两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洛倾雪低着头尽量少说话,若是露馅,到时候只怕自己就真的会落入寇族人的手里;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头皮发麻,果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

    若是寇族人抓到了自己,怕是也只会开心,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么。

    好在那人也没有多问的意思,只是点点头,“行了,你去那边看看,刚才地宫溜进来一只老鼠,好好检查,让寇紫他们也都注意些,若是惊动了姥姥,你知道后果的。”

    “是。”洛倾雪点点头,朝着之前那人所指的方向而去。

    只是这地宫实在太大,九曲十八弯,洛倾雪饶了几圈却愣是没有发现可以离开的办法。

    其实地宫并不大,想来在皇城地下动土也不太容易,所以绕来绕去统共也就那么点儿地方,洛倾雪百无聊奈地围着地宫的几条道不断地绕着圈圈,心里却是在不断地盘算着,自己到底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你们都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陡然听到一道粗鲁的女声,洛倾雪心下一惊,飞快地侧身躲在角落处,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却只见到四个宫女模样的人推着推车,正在被训。

    “是。”

    “还有,姥姥喜欢吃鲜活的河鲜,御膳房那边已经安排了人接应,务必快去快回。”那为首模样的中年妇女再次抬手指着她们,“若是误了姥姥的早膳,哼!”

    “属下明白。”

    “明白?那是最好不过。”

    “……”

    偶然听到的对话,洛倾雪心里陡然已经,御膳房,那跟上她们应该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虽然御膳房自己也不熟,但好歹是在地上了不是。

    鬼鬼祟祟地跟在那四名宫女打扮的人身后,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一处暗道面前,洛倾雪心里陡然一惊,却看到其中一名宫女将手放到一块石砖上,那石砖顿时旋转开来,原本光滑没有一丝裂隙的墙壁竟然缓缓挪动,一扇大门陡然打开。

    洛倾雪心里一惊,刚想闪身出去却被之前那吩咐的人陡然叫住。

    “寇青,你在干什么?”

    “大人,没,没干什么。”洛倾雪心里恨得不行,眼看着那四名宫女推着推车就要离开,自己却离开无望,转头望着来人;谁知那人却猛然一个擒拿手直直地朝着洛倾雪的面部而来。

    “你不是寇青,你是谁?”

    “统领,不好了,寇青出事了。”猛然一道女声再次响起。

    那男子见状,再次攻向洛倾雪更是招招不留情,“哼,原来你就是那只老鼠,胆子不小。”

    “胆子小不小,试了才知道。”洛倾雪飞快地从袖中飞射出十余枚银针,在那大门快要阖上之前,飞快地闪身而出,“本姑娘不奉陪了,告辞。”

    “该死!”那男子见状,再次打开大门时,外面哪里还有洛倾雪的身影,“来人呐,给我追!”

    “是。”身后众人应声。

    也不知道是该说洛倾雪幸运还是不幸,因为不熟地宫的构造,在好不容易摸索着出来摆脱寇族追兵的时候,竟然又被巡逻的御林军发现;这一批御林军可不是之前巡逻侍卫那么水,更是追着她紧跟不舍。

    好在洛倾雪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胜在内力奇高,轻功更是汝霖亲自调教,数一数二的。毕竟常年外出采药,不少奇珍药材都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对轻身功夫的要求比旁的更高些。

    “站住。”

    “来人呐,抓刺客。”

    洛倾雪心里竟是眉头紧蹙,原本向来看看哥哥,却是不料险些连自己都陪了进去,不过阴差阳错的寻到了寇族的老巢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了。

    ------题外话------

    先把大结局(上)传上来,答应亲们的七天之后的四万字;至于大结局下,心儿估摸着至少也有个三四万字。俺尽量争取早点儿写完,都到了最后了,不想在这里再留下什么遗憾……谢谢一直等候的亲们,心儿最近自己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心情一直不是很好,码字也是龟速,希望结局不让亲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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