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渊见她已经行完礼,再牵着她走向后面的那几座墓碑而去。
“这是我外婆。”
原来他的外婆也在这片梅林之中,挽妆照旧做足了礼仪,又跟在他的身后走着。
“这是祖父。”
文睿渊的祖父,不就是那位比现任老爷更加传奇的文二少爷文风吟么?想不到他也在这里。
她脸上神情变幻,睿渊自然没有错过,世人将他的这位祖父都传诵得太神奇,事实上真的是位什么样的人,他也不曾知道,因为他也没见过。
“当年这里还只是个很小的梅林,祖父喜欢这里的清幽,所以就买了下来,又加种了许多,才会有今日的别院规模。”
“原来如此。”若真是这样,他会选择一直长眠此地倒也说得过去。挽妆忽然想起昨日管事说的,文二少爷也极为喜欢这片梅林,还真不是句假话。
“这位?”挽妆看向他的旁边,有一座仅仅只有名字的墓碑,安静地候在一边。
睿渊顺着她的目光扫视过去,对她的疑惑了然于心。“这位是从前静贤太后身边的迎平姑姑。”
“静贤太后身边的姑姑?”她早听闻静贤太后与文家的关系非比寻常,但不曾想就连身边的姑姑都会埋在文家别院的梅林里。
“你或许不知,静贤太后可是文府出去的人。”
“文府出去的人?”听闻此话,挽妆更加不解,抬起头看向睿渊,眼中充满着疑问。“静贤太后不是兖州首富刘家的长女吗?”
“是的,但当年太后不受母亲喜爱,逼迫嫁进文府填房亦为祖父冲喜,论辈分,她还是曾祖母。不过后来文府破败,太后得肃宗皇帝喜爱迎娶入宫,后来因为抚育了先帝才得到太后的尊封。”
“可是……”虽然睿渊解释地很清楚,但挽妆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减退,她分明记得,在宫里的那些典籍上并没有静贤太后嫁入文府的这段往事。“可是,宫里的书上并无此段的记载。”
她这样发问,撞进睿渊的眼里,满满都是可爱,他顺手揉着她额前的发丝,柔声道:“寡妇之身被迎立宫中怎么会是一件光彩之事,自然不会有半点的记载。”
他这样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回去吧,再呆会被冻病的。”
睿渊将她手中没剩多少酒的酒壶搁在墓碑前,牵着她的手,转身向来时路满满走去。
她的手很凉,即便是抱着暖手,也只能依附在上面时有片刻的温暖,若是一离开,霎那间就又会恢复冰冷。那时的那个人,总是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意,对她说着:“妆妆,离开我,你可怎么活?”
怎么活?离开了还不是一样能活得下去,这个世上缺了齐华或许会天地变色,但缺了她常挽妆还是李齐珞,不都一样如常天黑天明的么?
终究是被他握着,挽妆瞧着身前的那个背影,轻轻地挣扎起来。如果注定要一直冰冷下去,那就连片刻的温暖都不要给她,这样她就不会再奢望,再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