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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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函听得章淳反问，一脸狐疑的神情，不由暗暗骂自己一时口快。想来沈括现在正三十岁左右，声名还不太响亮，文才又不够突出，在章淳这位昔日的状元面前，居然说自己仰慕沈括的高才，难怪他要惊疑和不满了。

    脑海一转，脸上堆笑，叶函解释道：“章大人的文才自是不错的，在仕子心目中的影响力也是不弱，不过我们商人嘛，就讲究个实际，不尚文才，倒是对沈大人在医学、算术、天相等各方面的精到研究和独到见解佩服不已。”

    叶函这番说辞，谁也没有得罪，沈章二人都得到了自己所认为的专长被认可的喜悦，当下对皇上派给自己的这场任务也没有那么抵触了。特别是沈括，因为自己文名不显，向来在朝中和百姓中没有多少声名，此时听得叶函对他的专长如此了解，不由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一个知己，他也是跟王安石一样主张经略务实之人，所以在诗词文赋上发费心力不多，而对那些实用的医学、算术、天相、药物、军工等倾注心力。而这些朝中之人是向来不屑一为的。

    当下微笑地揖礼道：“叶公子见识非凡，胆识过人。难怪如此年轻，敢拿下那千亩荒地来经营开发，也难怪皇上要派我这个计相前来亲自处理这番事宜了。”

    叶函虽然不知黄钟针是如何在皇上面前给自己美言的，但能派来三司使这个相当于现代财政部长级别的人来跟她处理相关事宜，可见黄钟针还是在皇上面前下了功夫的，不由暗暗对他感激不已。

    沈括不愧是科学天才、算术家和地理家，那千亩荒地有多少个沼泽池，有多少高岗，最低处多少尺，最高处又是多少尺，他尽了如指掌，他拿出一副地形图来，向叶函解释道：“这块地我亲自测量过，这张图纸就留给叶公子，有了这张图纸，届时如何开挖土方，如何建房，想必叶公子心里更会有谱。”

    叶函接过图纸，深深一掬，谢道：“太谢谢沈大人了，有了这张图，我以后开发起来可以说事半功倍了。”

    章淳拿出地契和一叠纸张出来，一一向叶函解释，那上面的条条框框，然后看向叶函问道：“叶公子还有什么异议没？没有异议，就拿出你的印鉴盖章划押吧。”

    章淳不愧是三司使的条例官，说起话来一板一眼，条例清晰，叶函虽然看古代的繁体字还比较困难，但还是把条款一条条仔细看下去，大概了解了内容。其中有一条对自己不利的条款，上面写着，若是自己得到荒地后不开发经营，将要支付朝廷十万两的地皮费用。若是开发经营后没有赚得利润，则要付五千两银子给朝廷作为补偿。

    看了这个条款，叶函不由苦笑，看来当今的皇上要逼她开发经营这块地呀，倒是开发后的利润，反而显得看得不是很重，不过还是给她做了点限制。

    叶函微微沉吟，拿出自己的印鉴按了下去。

    条款签署完毕，叶函感觉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同时又多了一股责任和动力。

    沈括和章淳喝了一会茶，说还要回去跟皇上回报，因此没有多留，就告辞而去。只是沈括离开时，给叶函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让叶函莫名心惊了一会。

    难道这块地在沈括眼里，也是不堪开发经营？难道他有什么话不好当面在章淳面前跟她提及？

    叶函把沈括留给自己的地形图，在桌上摊平，仔细查看，越看越是心惊。

    在地形图上，沈括标明的沼泽之地居然达八十五个之多，而且在沼泽地上又用石头的符号标识，上面特意用朱砂红标明，这样的朱砂红居然不下五十处之多，难道这标记的石头有何不妥之处？刚才她没有细看，也没有来得及细问。

    想到这里，她收起地形图向楼下跑去，走到柜台边忙问陈掌柜看见沈章二人朝哪个方向而去。

    陈掌柜指了指左边，又指了指右边道：“沈大人往左边而去，章大人往右边。看你想追哪一个大人了？”

    叶函没有回答，直接往左边跑去，远远地看见前方沈括的背影，正徐徐而行。

    叶函急忙跑上去，一边喊道；“沈大人，等一等！”

    沈括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待得叶函追上前，才转过身来笑道：“我正等着你呢。”

    叶函见到沈括转身，不由舒了一口气，看来他故意与章淳反其道而行，步行如此之慢，正是有意等她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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