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节 感同身受

容，皇上本来也要赏给你的，可不见你人影也就作罢了。”

    郁致抬头朝李雍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李雍的目光。他们的眼中都交织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再也不是当初见面时，纵然相隔了几百名宫人，也一眼能看透对方的心思一样了。尤其是郁致，她心虚的一下子将头低了下来，胡乱抓了些桌上的糕点送入口中，却不料拿的是她最讨厌的苦瓜酥饼，苦的她一下子又都吐了出来。

    “郁充仪害喜害的挺厉害啊，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奚修容在一旁关切地询问道。

    郁致又噎了一下，喝了。水润润喉咙，赶紧摇头道：“多谢娘娘关心，没大碍的。”

    今晚大宴的节目很是精彩，好戏连台一出接着一出丝毫不冷场。热闹的立部伎歌舞过后会穿插一些清淡典雅的江南小调，而丰富精彩的百戏唱完紧随其后的是惊心动魄的西域杂耍，看得人不亦乐乎。群臣脸上都有些泛红，看得出已经有些微醺了。今日李雍一反常态，频频给群臣赐酒，所以宴席上的人醉的也比往日厉害。今日似乎李仪的心情极好，一直对敬酒来者不拒，双颊虽红可坐的定行的稳，但嗓门不免也比平时大些。一时间，大殿中人声鼎沸的喧闹声更热闹了。

    郁致听着各种吵杂声加上鼓乐之声，只觉得浑身好像爬满蚂蚁一样不自在，而脑袋也要难受的快要爆炸了。她低声交代霍成君，说自己身子害喜不适就先回宫了。一看她要走，碗贞自然觉得留下了无生趣，也就辞了周围的人陪着她回去了。

    本来郁致是要直接回宫的，可一听碗贞说要去给皇后请安再回去，她登时觉得自己失礼极了，便同碗贞一起来到蓬莱殿，希望能见上皇后一面，好好给她请个安。

    夜幕下的蓬莱殿越发凄凉了，这蓬莱殿本一直就是正宫娘娘的宫殿，太后昔日做皇后的时候也住的是这蓬莱殿，听说那时候这蓬莱殿金碧辉煌，气派极了。就连宫人要从这殿门去走过都要擦擦鞋底子，然后低着头弯着腰谨慎地走过去。而如今，这蓬莱殿居然冷清至此，在无数道宫门后的麟德殿似乎已经完全忘记宫里还有这样一个角落了。

    皇后似乎好了些，今早上虽然没见人，但这会子居然请郁致和碗贞进去探望。果然，皇后的气色好了许多，脸颊上也泛出正常的光泽，嘴巴也红润了些。郁致还正奇怪为什么皇后会突然有了精神，只听皇后从床榻上坐起来，微笑着向两人问道。

    “听说岑充容也有了，而且都三个多月了，是真的吧？”

    碗贞坐在皇后床边，熟练地将一侧的手帕子拿过来给皇后擦了擦胳膊，然后轻声道：“是啊，已经确实了，真是大喜啊。致姐姐和岑充容都怀上了，这下子皇后娘娘你可要把心放宽，好好养病。日后啊，这些小皇子可都要管你喊一声‘母后”等着你的教诲呢。”

    皇后听了这话一点没有失落，反而很欣慰地点点头。看到郁致一直站在旁边，她赶紧吩咐书雁搬来一个椅子给她。

    “郁充媛，哦不，现在应该叫做郁充仪了，你身子矜贵，快坐下说话。”

    郁致谢过皇后娘娘，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仔细打量皇后的屋子，发现除了这床罩、床帏和床单子是金凤的颜色，显得辉煌夺目以外，其余的家具装饰都十分简单朴素。一张简简单单的化妆台，上面摆着一只画黛眉的笔，几片贴额头的huā钿，那样式也是旧年款的，现下已经都不时兴了。就连那铜镜上面都有些细微的灰尘，可见皇后没有梳妆已有多日了。再看看殿里的宫人，就连宫女们身上穿的衣服料子都是极普通的，甚至都没有奚充仪的宫人穿戴的华丽。

    金銮殿的摆设就已经是很随意了，但也没有普通至此。郁致脸上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直推行节约的政策，但自己比起皇后显得铺张多了。

    “皇后娘娘的殿里摆设也太陈旧了，改明儿我让尚寝局送些像样的过来，看娘娘喜不喜欢。”

    皇后喝了一杯参茶，中气又足了些，她摇了摇头，微笑着对郁致道：“什么也别张罗，你现在就是要好好养身子，可不能出任何差池。”她望着郁致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憧憬，似乎郁致肚里坏的是她的孩子，她又看到了希望和寄托，整个人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