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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火热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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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烨深邃的眼眸隐藏在黄金面具之下,一双薄唇抿成一线,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羽向自己射来。舒榒駑襻

    然,当那五只箭羽绕过玲珑直逼南宫烨而去时,林瑾瑜已经飞身而至,她两只秀腿分开而出,一腿缠住一只箭羽,双手翻卷一手握住一根,最后那一根箭羽竟是用嘴叼住了,她秀腿一抬将那箭羽送至头顶,双手向上,最终将五只箭羽齐聚在了头顶之上,一个翻身秀手一握将那五只箭羽紧紧擒在了掌心之中。

    擒住箭羽之后,林瑾瑜翻身直落,立在了南宫烨的身前。

    一旦近前,林瑾瑜便闻道了南宫烨身上的草药味道。

    玲珑见状抬手抹了抹头上惊出的冷汗,对着林瑾瑜谢道:“姑娘真是好功夫,谢姑娘救命之恩。”

    林瑾瑜颔首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本来不该在这皇宫之中显露武功的,可是,当她见到那箭羽朝鬼面男子发出时,竟是本能地飞身上前,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似乎每一次见到这个鬼面男子,自己的行为就有些不受控制。

    “玲珑!你眼睛瞎了么?”林瑾瑜话音刚落,那个躲在南宫烨身后的铃铛旋即而出指着林瑾瑜的鼻子喝道:“明明就是你把箭羽引过来的,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说,你是何人派来的,为何刺杀我们二爷?”

    “铃铛,放肆!”如幽灵鬼魅般的声音乍然响起。

    “哼!”铃铛轻慢地哼了一声,虽然住了嘴,却是斜瞪着林瑾瑜,眼光如炬。

    林瑾瑜盯着铃铛,只觉得好笑:“记得刚刚箭羽飞过来时,我见你躲得比那老鼠都还要快,如今你又在这里叫嚷些什么?”

    “你居然将我跟那老鼠比作一起?你这话什么意思?间接骂我们二爷么?我是二爷的人,你骂我是老鼠,那么我们二爷又是什么?”铃铛素来刁蛮,上前一步挑衅起来。

    林瑾瑜看着铃铛,觉得这个女子反应倒是挺快的,不过一个婢女,怎会如此嚣张呢?

    “铃铛,这位姑娘说的话没这个意思。”玲珑见状上前劝阻起来。

    铃铛闻言,食指一抬便朝玲珑的胸前戳了过去:“我说玲珑啊,你到底是谁的人啊?她对我们二爷这般没礼貌,你居然还帮她说话?你对得起我们二爷么?枉我们二爷一直这般疼你!”

    玲珑秀眉蹙起,斜眸睨了一眼南宫烨,说道:“我没有帮她说话,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你还在这里瞎说!”铃铛抬手继续戳着玲珑的胸口,一次下手比一次狠,戳得玲珑的胸口直发疼,然而她却隐忍不发,只生生地受着。

    林瑾瑜看着这奇怪的主仆三人,心里只道,这其中必有什么厉害关系,这些人总归与她萍水相逢,她也没有必要再管闲事。

    本打算转身离开的林瑾瑜,却在刚要抬步之时,听见一阵低沉的男子声音从前方传来。

    “本殿射出的箭原来在这里啊,你们看,那个女子手中不是握着本殿的箭么?”

    林瑾瑜循声而望,但见前方数丈处迎风而来数人,为首之人身穿明黄色绣祥云纹锦袍,他头束金冠,脚凳赤靴,腰间系着金色丝线蟒带,一看这穿着便知此人乃是东琳国的太子殿下南宫焰。这个南宫焰眉如泼墨,狭长的眼眸如朗星闪闪,面若冠玉,龙章凤姿,竟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英俊男子。

    南宫焰的身旁立着许久未曾见面的纳兰睿淅,他一袭月白长袍宛如春风,墨发照旧高束于头顶,今日的他与往日又有些不同,往日的他意气风发,而今日的他看起来竟是有些憔悴,薄唇微微有些发白。

    他病了么?

    纳兰睿淅的身旁还立着两个人,分别是纳兰睿漟与一脸刚毅的宗政颜。

    “宗政将军,你这把弓确实不错啊。”南宫焰将手中的弓拿了起来,赞赏道:“居然可以连发五只箭羽,且每只箭羽方向各异,当真让本殿刮目相看,不过……”南宫焰话锋一转,又看向了林瑾瑜,说道:“你这弓着实是好,箭羽也是十分尖利,但是,却似那强弩之末,你瞧,居然连个女子都能将五只箭羽齐齐拿下。”

    说罢将那弓朝宗政颜一扔,宗政颜抬手接住了弓,转眸看向了林瑾瑜,这只弓是上好的冰铁打造,而那羽箭也是经过了千锤百炼,每一只都可以刺穿磐石,林瑾瑜能一口气接住五只箭羽,可见她的武功当是十分高深的。

    纳兰睿淅闻言鹰眸半阖,睇着林瑾瑜,胸口似乎又有些闷痛起来。

    她……居然会武?

    “咦?这不是烨么?你怎么也在这里?”这时,南宫焰似是才发现南宫烨一般,竟是大惊小怪地出了声。

    玲珑与铃铛朝南宫焰请了安。

    南宫焰身后的婢女们在见到南宫烨时屈身朝他请安道:“宣王二公子万福金安。”

    闻言,林瑾瑜转眸看向鬼面男子,原来他竟是东琳宣王的二公子南宫烨。

    这个南宫焰今日分明就是有心将那箭羽射向南宫烨,不知他是想要杀南宫烨还是想试探一些其他东西,总之,他的目的非常之明确。

    南宫烨开口,沙哑出声:“太子殿下。”

    南宫焰大步流星朝南宫烨行来,到得跟前时,狭长的眼眸瞥了林瑾瑜一下,那眼光之中带着霜刀。林瑾瑜知道自己这是坏了南宫焰的好事。

    “烨,你怎么自己在这花园之中,你身体不好,要是遇见个什么事,四皇叔当是会急坏的。”说罢,抬眸对着玲珑呵斥道:“你这个婢子,怎么带着主子四处乱逛,若是遇见个好歹,本殿剥了你的皮!”

    玲珑吓得跪地请罪道:“都是婢子的错,婢子这就回去。”

    “谢殿下关心,烨自来到南临之后便鲜少出门,今日见得这皇家花园甚是美丽,才出来逛一逛的。”南宫烨的声音虽然沙哑不堪,却是十分地彬彬有礼,且不卑不亢。

    林瑾瑜看着眼前的一切,见南宫焰只骂玲珑而不骂铃铛,很显然,这个铃铛是南宫焰的人,难怪她这般地嚣张。

    南宫焰朝南宫烨笑了笑,说道:“这个皇家花园嘛,确实也是不错的,但是比起我东琳的皇家花园,那气派自是输了一大截。”

    立在南宫焰身旁的纳兰睿淅闻言,隐于袍袖中的手攒紧成拳,而纳兰睿漟与宗政颜也觉受了奇耻大辱。

    林瑾瑜看着南宫焰,如此嚣张而不内敛的太子,想必将来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反观纳兰睿淅,沉稳冷静,如果他若为帝,将来东琳与南临的局势肯定不是今日所见到的这般。

    “对了,本殿似乎还忘了,这位接住本殿箭羽的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千金啊?”南宫焰话锋一转,狭长的眼眸睨着林瑾瑜,竟是问询起来。

    林瑾瑜看着南宫焰,回道:“民女林瑾瑜,见过东琳太子殿下。”

    “瑾瑜?”南宫焰剑眉横挑,点头道:“是个好名字,本殿记住了。”

    记住了?

    林瑾瑜心中冷哼道,怕是从今以后只要有机会便会找自己的茬吧。

    “烨,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要不我兄弟二人同游?”南宫焰问了林瑾瑜的名字之后便不再理会于她,只对着南宫烨说道。

    “好。”南宫烨轻声回了一个字,随后南宫焰转身对纳兰睿淅微微一颔首便与南宫烨同行离去。

    待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花园深处时,纳兰睿漟终是忍不住爆发了:“这个太子太嚣张了,虽然他东琳国强民盛,但是这好歹也是在我南临的土地之上,我真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纳兰睿淅没有接话,只凝眸看着林瑾瑜,她这一身的功夫跟谁学的?

    “林姑娘,真是好功夫,深藏不露啊。”宗政颜朝着林瑾瑜真心地感叹而出。

    想起那日自己还去救她,倘若只有她自己怕是也能应付那些刺客吧。

    只是,她是如何接住这几只箭羽的呢?没有亲眼见到真是一种遗憾。

    林瑾瑜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将手中的羽箭交换给了宗政颜,说道:“这羽箭与您精心打造的弓,乃是绝配,很犀利的武器。”

    冷兵器时代,能够打造出这样的武器已经十分厉害了。

    宗政颜笑道:“林姑娘说笑了,您不也见识过更厉害的武器么?”说罢转身对着纳兰睿淅说道:“王爷,倘若我们也有那样的武器,何愁南临不强盛?”

    纳兰睿淅闻言,没有回话,眸中却是划过一丝黯淡。

    林瑾瑜见状,只觉自己再与这几人待下去实在太过诡异,遂准备对宗政颜开口道别。

    怎知刚要开口,却听见了林瑾玲的声音:“咦?那不是四妹妹么?他好像跟豫成王和宗政将军在一起!”

    林瑾玲话音一落,走在她身旁的林瑾珍与林瑾珊向前的脚步皆停滞了须臾。

    林瑾瑜听见林瑾玲的声音时就觉得头皮发麻,不过,场面上的事还是要维持的,遂转身对几人唤道:“大姐,二姐,三姐好。”

    林瑾珍三人从花丛中走来,行动如弱柳扶风,当真比那人物工笔画还要美上三分,她三人立定之后,便见林瑾珍关切地问道纳兰睿淅:“王爷,身子可好些了?”

    纳兰睿淅点头道:“好些了。”回答之后眼神再度飘向远方。

    林瑾瑜听闻眼眸微垂,原来他是真的病了,他这样健壮武功高深莫测的人也会生病?

    而林瑾珊一到跟前儿,一双眼眸便一直停留在宗政颜的身上,林瑾瑜心领神会,原来这个相府之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三小姐中意的人是宗政颜啊。

    “三妹妹,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下将军呢?”林瑾玲果真是一个爱挑事的主,竟是这般直白地说了出来。

    林瑾珊闻言,一张小脸通红一片,垂首绞着衣袖嗔道:“二姐你说什么呢……”

    林瑾玲笑了笑,说道:“二姐说什么你不知道么?今晚啊,你可要好好表演一下才艺,这样才能俘获将军的心啊。”

    “二姐!”林瑾珊急得秀脚直跺,看着好不害羞。

    宗政颜闻言,只抿唇淡然一笑。

    林瑾玲睨了一眼林瑾瑜,说道:“瑾珊,你还害什么臊?有些人啦,怕是一辈子也没有这样害臊的机会了。”

    林瑾珊闻言没有再说话了,而林瑾珍在听见这句话时,高傲的头又微微扬起。

    人的贵贱,在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

    纳兰睿淅闻言鹰眸收回,冷睨着林瑾玲,薄唇抿成一线。宗政颜本想开口呵斥林瑾玲,又因着此事由林瑾姗而起,便也没有说话。

    林瑾瑜闻言,也没有说话,既是被人轻薄,是不是应该表现出很哀怨的样子呢?

    正待几人处于僵局之时,便见李来顺快步而来,到得跟前儿对着纳兰睿淅打了个千儿:“王爷,宴会快要开始了,几位爷移步吧。”

    纳兰睿淅负手而立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跟随李来顺而去。

    待众人消失之后,在花园的假山石中,出现了两个身影,这两人便是谢玉芳与李嬷嬷。

    谢玉芳乃是一品诰命夫人,这样的宴会,自是有身份出席,身份高贵的她自然还会带着下人一同前来。

    “李嬷嬷,你去查一下那个南宫烨,回头来向本夫人禀告。”

    “是,夫人。”

    说罢,李嬷嬷转身而去,谢玉芳理了理衣衫之后也朝夜宴之地行去。

    晚宴是在宫中一处名为优胜美景的地方举行的,这里有一个优胜湖围绕四周,湖边的广阔草坪上放置了许多矮桌与木椅。上方首座除了太后,皇帝与皇后的座位之外,另外还摆放了一个位置,那是南宫焰的位置。南宫焰的位置在右侧,而其余三个位置在左侧。

    首座的左侧方是皇子们的座位,公主们的座位在皇子之后。右侧方是宣王南宫澈,二子南宫烨的座位,后妃们的座位在他们后面。皇子们的座位以长幼为序,纳兰睿淅是大皇子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之上,纳兰睿浈是三皇子,坐在纳兰睿淅的旁边,接下来是四皇子纳兰睿漟,年幼的皇子没有来参加宴会。而那二皇子纳兰睿泽,在多年前的宫闱之乱时已经夭折了。

    戌时正,宾客已经纷纷落座,皇后风雅茹先一步到了首座,林瑾瑜与林府的女眷们坐在了一处。

    今日两宴合并,当真可谓百花争艳。

    谢玉芳与林瑾珍等人都看不惯自己,自然不会与自己说话,林瑾珊坐在自己的旁边,落座后便对林瑾瑜小声说道:“四妹妹,刚刚真是对不起。”

    林瑾瑜看了一眼林瑾珊,知道她方才是为求自保所以没有说话,她不会怪她,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会保护,她是十分看不上的。

    “没什么。”

    林瑾珊见状,点了点头,随后垂眸不再说话。

    人群喧闹,隔了一会儿,宫灯华盖徐徐到来,随着迤逦的人群,南临国的皇帝纳兰昊月,萧太后,还有南宫焰终是浓重的粉墨登场了。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宫中总管太监崔德英一声尖利的吼声之后。湖畔边的人皆是俯身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声响彻云霄,穿透了夜的寂静。

    林瑾瑜随着人群一起跪下,跪下之后,抬眸遥望而去,便将那一国之君的形象刻在了眼中。

    只见他身穿一袭明黄色五爪金龙服,那金龙绣得栩栩如生,他头束雕龙金冠,从样貌上看仅有四十来岁,比他的实际年龄看着要年轻,他气晕轩昂,一身华贵自是不言说。

    然而,吸引林瑾瑜眼球的却不是皇帝的气度雍容,而是他身旁的那个被他揽在怀中的宫装女子。

    她里穿红色抹胸,外罩嫣红色绣凤凰宫装锦袍,头束飞凤髻,上戴黄金打造的凤凰衔珠步摇,她柳眉含烟,眸若秋水盈动,鼻翼俏挺,柔唇饱满,行走间环佩叮当,端的是娇媚动人。

    这个女人便是那宠冠六宫的曲贵妃!

    今日宫中夜宴,其他妃嫔甚至连皇后都是早早入席等候,惟独她,却是被一代帝皇揽入场内,对其的荣宠可想而知。

    林瑾瑜凝眸看向跪在首座旁的风雅茹,她虽面脊背挺拔,面带微笑,可是那抹隐藏在她眼底的黯淡与哀伤终是没能逃过林瑾瑜的眼眸。

    这或许就是后宫女人的悲哀,奈你获得了权势又能怎样?那个男人始终不是自己一人的。

    “平身!”纳兰昊月沉声而起,众人回道:“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瑾瑜起身回落而坐,便见纳兰昊月亲自将曲轻柔送到了她的位置之上方才转回身去到风雅茹的身旁坐了下来。

    如此这般的体贴入微,看得一众妃嫔是银牙暗咬。

    林瑾瑜看着这样的纳兰昊月,他到底是真的爱曲贵妃,还是逢场作戏?

    落座之后,纳兰昊月举起杯对着南宫焰说道:“太子远道而来,朕今夜设宴优胜美景,一为太子接风洗尘,二为皇子藩王选妃,先满饮此杯以示我南临虔诚友好之意!”

    南宫焰狭长的眼眸微弯,端起酒杯回道:“谢皇上!”

    饮酒过后,纳兰昊月便说道:“太子是客,自当先以礼相待,朕为太子准备了一场盛世霓裳之舞,太子可愿观看?”

    “都说南临的女子秀美可人,本殿自当乐意欣赏。”

    纳兰昊月闻言双掌一击,悠扬的曲调便随之而起。

    “子昀!”随着一声惊呼,林瑾瑜也随着乐音翘首而望,但见湖心的一座莲花台上,子昀一袭浩沙白衣飘渺如仙,他水袖云动,修长十指游走于七弦琴上,当真可谓天籁之音。

    随着优美的曲调,十几名带着红色面纱的女子鱼贯而入,滑入席桌外的空地之上。那十几名女子上身穿红色衣服,下身着长裤,手臂处绕着同色系带绸,身姿飘渺若彩云浮动,似柳絮翻飞。那十几名女子移动至场中央时,皆缓缓伏地而去,她们中间一黄色的身影渐渐升起,人们的眼睛因着衣服艳丽的色泽而微微一亮,待定睛一看方知那是一名身姿柔软的女子。

    那女子带着黄色面纱,如玉容颜在面纱下若隐若现,牵动着场内男子们的视线。她头梳鸾凤发髻,上戴黄金孔雀发钗,钗头衔着珠摇。

    “那个女子是谁?”观看的众人耳语起来。

    南宫焰在见到这抹黄色的俏丽身影时,狭长的眼眸中带着潋滟的波光。

    那黄衣女子闻乐起舞,脚步飞旋,若浮云朵朵,臂上带绸飞舞,撩拨着人们也已悸动的心。

    “霓裳羽衣舞!”不知是谁轻轻喟叹而出。

    南宫焰见状,轻叹道:“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好舞,好舞啊……”

    风雅茹见南宫焰对此舞甚为满意,遂眼眸扬起,带着满心的喜悦。谢玉芳在见到如此场景时与风雅茹对望了一下,林瑾瑜看在眼里,便知这其中定是谢玉芳做了些什么事。

    春风乍起,湖水送来涛声阵阵,伴着抑扬的曲调与旋踏而出的舞步在这寂静的夜中演绎着旖旎的神话。

    黄衣女子在人们惊叹的眼中开始慢慢旋舞旋舞,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她旋身飞过每一个席桌,带去萦人香风阵阵,媚眼如丝,撩拨着众人。

    最终,那黄衣女子旋身到了南宫焰的桌前,她旋转而舞,不知因为裙摆被绊倒还是什么缘故,黄衣女子柔软的腰肢随之晃动了一下,南宫焰见状飞速起身揽入了黄衣女子柔若无骨的纤腰:“姑娘,小心。”

    夜风吹来,掀开了黄衣女子黄色的面纱,女子姣好的面容显露在外,南宫焰在见到她的样貌时顷刻便敛了呼吸,南临的女子果然是吴侬软语,清香怡人得很啊。

    “婉玉公主!”此时,有席桌之上的人惊叹出声。

    林瑾瑜凝眸而望果见那个女子却是南临嫡出的纳兰婉玉。

    这是个什么意思?莫非那纳兰昊月竟是想让纳兰婉玉嫁给南宫焰吗?这个如意算盘倒是真真打得好啊。

    纳兰婉玉见南宫焰接住了自己,脸儿羞红,道:“谢谢太子殿下。”

    说罢直起身子,带绸轻绕飘离而去,南宫焰竟是舍不得般地抬手想要握住纳兰婉玉身上的带绸,结果却是抓了一个空。

    见佳人远去,南宫焰只得回身坐回桌边,手边似还萦绕着盈盈花香。

    一曲舞毕,南宫焰神思飘然。

    开场舞之后,便是各家小姐争奇斗艳开始选妃。

    有了纳兰婉玉的这场惊艳的霓裳羽衣舞以及子昀的天籁相伴之后,许多世家小姐精心准备的舞蹈根本就不敢再跳了,而那古筝也是不敢再弹,谁敢跟子昀比拼琴技?

    有了这诸多阻碍,众女子们便选了其他的才艺表演。

    林瑾珍表演的是诗舞,即舞蹈的同时应着场景做一首诗,她的字婉约中带着刚劲,竟是不同于一般闺秀的绵软无力,这个林瑾珍在谢玉芳常年的教导之下还是才气过人的。

    她表演之时神情柔美,时不时地将目光瞥向纳兰睿淅,可那纳兰睿淅似是不懂佳人情怀一般,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只是自顾自地斟酒豪饮。

    林瑾珍见状心中凉了半截,王爷他这是在做什么?借酒消愁么?他还惦记着林瑾瑜那个小贱人?

    一曲舞毕,林瑾珍获得了满场赞赏,她在众人喝彩中退场,目光却是一直跟随着纳兰睿淅,分毫没有离开过。

    纳兰睿淅却在喧嚣之中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当真可谓不解风情!

    待林瑾珍回到座位上时,谢玉芳握着她的手,笑道:“珍儿,你表演得真好,娘为你高兴啊。”

    “娘,你看见今晚王爷的表现了么?他为何一直不停地喝酒?他身子还未痊愈,这般饮酒岂不伤身?”

    谢玉芳自是一直在观察着纳兰睿淅,她抿唇压低声音说道:“他定是在为退婚一事不舒坦呢。”

    林瑾珍闻言斜眸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林瑾瑜,心中酸意泛滥:“一个不洁之人有什么好惦记的?”

    谢玉芳拍了拍林瑾珍的手安慰道:“珍儿,莫要动怒,有为娘在这里,定然给不了她好果子吃,你只需放心地做你的豫成王妃就是了。”

    林瑾珍点了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曲念湘表演的是作画,林瑾玲弹了一曲琵琶,而林瑾珊却是舞了一段刚中带柔的剑舞,林瑾珊舞那剑舞时林瑾瑜专门看了一下宗政颜的神色,那刚毅的脸庞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而他深沉如海的眼眸似乎也起了一丝涟漪。

    宗政颜怕是对林瑾珊还是有些好感的,再说了,一个将士肯定对剑舞这样的才艺很感兴趣,这个林瑾珊却也不是表面上看的这般懦弱。

    不管这些女子们表演了什么,总之是各个都拿出了自己的绝活,引得场内喝彩连连。

    待世家小姐快要表演完时,不知是哪个爱挑事的人竟然问了一句:“右相府中不是有四位千金么?皇上不是邀请了所有三品以上大员的千金入宫么?怎地才三位表演呢?”

    此话过后,便有人接道:“她还表演什么啊?这么多年,你在紫尧城有听过她的才气么?”

    闻言,有人嗤之以鼻道:“再说了,就算有才气又能怎样?还会有人选她么?”

    “那是……”

    因着这是皇室宴会,林瑾瑜被人轻薄一事自然也不能说得这般明白,不过,这样的言语一出,除了那远道而来的南宫焰以外,其他人怕是都知晓的。

    整个优胜美景骤然间沸腾起来,全部人的焦点几乎都放在了林瑾瑜的身上。

    林瑾瑜冷睨着餐桌,神色坦然,只当这些人在放屁,她是准备吃完就走人的,还表演什么才艺?

    本以为这些说说便算了,岂料,那个妖娆魅惑绝代倾城地曲贵妃竟是应景地来了一句:“皇上,臣妾听闻林瑾瑜的母亲当年琴技冠绝天下,想必这林瑾瑜的琴技也是相当精湛的,皇上要不就让她弹奏一曲?”

    林瑾瑜抬眸望向那妃座上的女子,她如此说话意欲何为?脑袋被驴踢了么?为什么让自己弹琴?

    萧太后闻言,对着曲轻柔笑道:“贵妃这是何意?当年因着兰汐芝琴技比你略高一筹,你便一直记挂在心么?”

    曲轻柔闻言微微敛了眸,皇帝独宠于她,太后自然就看不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这般说自己,不过,她虽有不悦却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表现出来。

    “太后说的是,臣妾不过是想听一下,断没有再比高低之意。”

    萧太后闻言眉峰微挑,没有再说话。

    林瑾瑜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弹,岂料那纳兰昊月竟是说道:“既是柔儿开口要林家丫头弹琴,那么便弹一曲吧,兰汐芝的琴音朕年轻时倒也听过,却如天籁。”

    萧太后闻言,眉毛微抬,似有不悦,不过,当着东琳皇族的面她定然不会拂了帝王之意,而端坐于凤座之上的风雅茹则是见怪不怪。

    皇帝的口谕一下,众人齐齐将目光放在了林瑾瑜的身上,林瑾瑜只觉芒刺在背,转眸之际看见了谢玉芳,只见她的脸上写着胜利的色彩,没错,这就是她让自己来参加宴会的目的,让她出丑。那些挑事的人说不定也是受了她的指使。

    林瑾瑜凝睇着谢玉芳,半晌没有领旨,期间便听人说道:“是不是不会弹啊?我就说嘛,京城之中谁的琴技高,数都数得出来,什么时候听过林瑾瑜这个名字了?”

    “今儿个是不会弹也得弹,皇上都下了圣旨了,不弹的话那就是抗旨不尊!那是杀头的大罪啊!”

    坐在大臣之列的林振青在听了这话之后,瞬时站立起身唤道:“瑜儿,还不领旨弹琴?坐在那里发什么愣?”

    林瑾瑜一直盯着谢玉芳,看都没看林振青,须臾,终是收回了看向谢玉芳的眼神,随后朝纳兰昊月说道:“臣女谨遵圣命。”

    空地之上已经摆好了琴台,上好的紫檀木古筝放于其上。

    林瑾瑜缓身而起去到琴桌旁坐了下来,她抬眸第一眼便望见了南宫烨,他的黄金面具在八角宫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亮堂,想不看见他都难,他的眼眸隐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左侧,纳兰睿淅端着酒杯,眼神不知凝望何处,既无人邀酒也无人举杯,他竟是一杯杯地朝下灌去,好似那些根本就不是酒而是白开水一般。

    纳兰睿淅的身旁坐着纳兰睿浈,这个皇子她没有多大的印象,此刻,他俊脸冷沉,一双眼眸在暗夜之下更显阴鸷,这个男子,定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主。

    纳兰睿浈的旁边坐着纳兰睿漟,林瑾瑜看向他时,他正与自己对望,不知为何,林瑾瑜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眸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纳兰睿漟一直不喜欢自己她是知道的,可是以前,他总喜欢在言语上来侮辱她,断没有显露出任何杀机,今日这是怎么了?她做了什么让他想要杀人的事么?

    收回视线,再一转眸便瞥见了风雅茹,她盯着自己,一双乌眸熠熠生辉,在那波光潋滟的深处,也是暗藏了一份杀机。

    怎么都想杀她?

    她招谁惹谁了?

    林瑾瑜敛了呼吸越过众人,她看向了坐于莲花台之上的子昀,他依旧席地而坐,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看见林瑾瑜看自己,他薄唇微扬,付之一笑。

    看来看去,还是子昀看着顺眼啊!

    扫完一圈,林瑾瑜没有再看其他人,纤纤十指放于古筝之上,准备弹琴。

    一曲《美丽中国》婉转流泻而出。

    那曲调如行云流水般朗朗上口,跟随着曲调的高低起伏,仿佛能看见蔚蓝色的天空,苍黄色的大地,在那之上,回荡着传奇,翠绿色的春天,洋溢着蓬勃的生机,水墨丹青画卷之中,长城绵延山脉之巅,故宫巍峨雄浑,红色的血脉流淌,不屈的勇气,述说着一个中国之梦。

    悠长的记忆彷如长风倒卷而来,那些在街头流浪的日子,那些在孤儿院里纯真的回忆,那些回荡在青春校园里的歌谣,那些奋斗在绿茵场地里的光辉岁月,那些挥刀而起的军旅生涯,如今,却只是幽梦一场。

    回不去了……

    永远回不去了……

    林瑾瑜喉头哽咽,在心中默念道:“美丽中国,历经千年沧桑,依然美丽,永远爱你;美丽中国,你风情万种,雄浑飘逸,深深爱你;美丽中国,荡尽人间风雨,越发美丽,永远爱你;美丽中国,你风光万里,悠然屹立,屹立在这壮丽的天地。”

    中国,那个永远只能存在于梦境的地方,她永远看不见了!

    思乡情切,林瑾瑜倾尽了所有的感情在弹这首曲子。

    子昀坐于莲花台上,深邃凤眸越过人海茫茫看向那个弹琴的女子,感同身受,修长的手指忽而抬起,最终放在七弦琴上,与她琴筝和鸣起来。

    古琴之音音松沉而旷远,让人沉思,古筝之音则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时如心绪,缥缈多变。古琴之音似天,古筝之音似地,当真为天地二籁。

    听曲的众人屏了呼吸,听着这彷如仙曲的曲子。

    和鸣的二人竟是如此的心有灵犀,似是和练了许久一般。

    纳兰睿淅在听见林瑾瑜如此高绝的琴技时,鹰眸垂下,指腹摩挲着酒樽不平的棱角,再度将那烈酒倒入喉中,那酒甘香醇厚,却似尖刀一般,刀刀在喉,割裂般的疼痛让他颦起了轩眉。

    南宫烨双手扶在轮椅手柄之上,仍旧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一曲终了,众人依旧沉睡于梦中,半晌之后方才有人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不想,这个林瑾瑜的琴技竟是如此高绝,可钦可叹啊!”

    “如此美丽的琴音,竟然引得子昀琴筝和鸣,百年难得一见啊。”

    谢玉芳在听见林瑾瑜弹琴时,一双眼眸瞪大如铜铃,可恶,当真是可恶,这个林瑾瑜竟然隐藏得这么深,让她完全不知道她居然弹得这么一手好琴,早知这样,她应该剁了她的双手才是。

    林瑾瑜松开双手起身而退,却被纳兰昊月唤住了:“你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朕为何从未听过?”

    “这首曲子名为《思乡》,是臣女的一位故人所作。”

    “思乡?”纳兰昊月唇角一扬,点头道:“好名,好曲啊!”

    萧太后在听闻林瑾瑜这一段思乡之后,只觉可惜了,这么一个女子竟是被夺去了贞操,当真可惜了。

    林瑾珍与林瑾玲二人,自是黑着一张脸,尤其是林瑾珍,恨得都快将桌上的酒樽都捏碎了。

    林瑾瑜回到了座位处,酒宴继续,吃了一会儿东西,只觉心中思念尤甚,再也没有什么好口味,便对听雨说了一声:“我去出恭,你在这里等着便是。”

    听雨点了点头便侯在原处。

    林瑾瑜快步离开优胜美景,沿着石径小道一路向前,终是在无人之处时停靠在了一座假山石壁之旁,她一手撑住嶙峋的石壁,一手按住胸口,忍耐了许久的眼泪终是夺眶而出。

    “我的家……”林瑾瑜泪水溢满眼眶,相思之情溢于言表。

    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异世已有数日,她从未在夜深人静时悲戚成这样,她素来是个坚强的人,明枪暗箭她从来不怕,可是,在今日这般热闹的时刻,她却只觉得孤寂,一曲悠然古调却是牵起了她心中万千思乡之情。

    来到这里之后,她的思想每天都没有得到放松,时时刻刻都要面对那些扑面而来的诡计与阴谋。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怀恋陆军总院那个温暖的院子,那里有着四季常绿的万年青,那里有着自己熟悉的战友与同事,那里还有那些可爱的病人,他们虽然负伤,可是却有着最朝气蓬勃的生命力。在现代社会,虽有斗争,却远远没有古代来的惨烈。

    她也会有累的时候,就让她暂时的柔弱一下吧。

    泪水缓缓溢出,林瑾瑜兀自抒发着思乡情怀。

    良久,林瑾瑜吸了吸鼻子,平静了一下心情,正准备抬手拭去眼泪,却觉身旁酒香四溢,下一秒中,腰身已经被一双铁臂给圈得紧紧的了。

    平日里,林瑾瑜素来警觉很高,今日因着触景生情便疏忽了太多,这一疏忽竟是被人钳住了腰身。

    她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可见来人轻功十分高绝。

    “谁?”林瑾瑜眼眸本是起了水雾,又因星夜黯淡,一时看不清到底是谁,她绣臂一伸想要打过去,然而却被那人握住了柔荑。

    火热的感觉让她心中一惊,试探性地问道:“纳兰睿淅?”

    在她的记忆中,只有纳兰睿淅的手才会如此的滚烫,如火焰一般。

    他一身的酒气,是喝醉了么?他要干什么?

    纳兰睿淅没有说话,似是默认,他紧揽林瑾瑜的腰身竟是旋身进入了黑魆魆的假山石洞之中。

    皇宫的假山石虽说是人工制作,但是那石材却是采自天然的石灰岩,洞内冬暖夏凉,四壁皆有滴落而下的冰水,而今快要入夏,洞中凉凉一片。

    林瑾瑜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之后竟是就这样被抵在了石壁之上,虽然穿了几层,可是甫一沾上石壁,还是觉得凉。

    “咝——”林瑾瑜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身体想要挣扎,结果纳兰睿淅移步上前,将她紧紧地圈在了自己与石壁之间。

    “你要做什么?”林瑾瑜心跳微快,扬起睫毛,洞内的昏暗让她仍旧看不清纳兰睿淅的轮廓,只能看到他星眸璀璨,彷如黑夜之上的星辰。

    说话之际双手想要去推纳兰睿淅,结果两只却被纳兰睿淅的一只手钳住,高举至了头顶。

    纳兰睿淅内力深厚,眸中清晰地印着林瑾瑜的轮廓,他修长的食指上扬挑起林瑾瑜的下颚,问道:“为什么哭?你弹的那首曲子是在思念谁?”

    话一出口,甘醇的酒香瞬间四溢,窜入林瑾瑜的鼻端,她眉头蹙起,这么浓的酒气,纳兰睿淅他今晚到底喝了多少?

    被人钳制住的感觉真是难受,林瑾瑜顾左右而言他:“你放开我,这样说话让我觉得很难受。”

    然,纳兰睿淅似乎不给她任何挣扎的余地,只俯首,俊挺的鼻梁压下,再次逼问道:“你到底在思念着谁?别跟我说你该死的是在思乡,你有什么乡好思?你到底喜欢谁,子昀还是那个红衣男子?”

    “不要将子昀扯进来,与他无关!”那个如云一般的男子,她不要让他受到任何的牵连与伤害。

    “那么关心他么?你与他什么关系?今晚你俩琴筝和鸣当真可谓天衣无缝,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合奏呢?”那样的心有灵犀,那样的天籁之音,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林瑾瑜头微侧,回道:“这是我第二次见他,与他任何关系都没有。”她也不知道对子昀时个什么样的感觉,总觉得跟他好亲近,弹琴之时与他和鸣,他想要弹什么样的乐音,她似乎都能知晓,这样的感觉也让她十分奇怪。

    可是她的记忆中明明没有这个人啊!

    纳兰睿淅抬高林瑾瑜的头转向自己,逼迫她与自己视线相对,这时,忽然而至的黑暗已经慢慢习惯,林瑾瑜也能看清纳兰睿淅的神色了,此时的他脸上竟是带着让人悲戚的哀伤。

    他在哀伤些什么?

    “为什么?”纳兰睿淅压低了声音沉沉地问询出声。

    林瑾瑜盯着他,什么为什么?

    “你就那般不愿意做我的侧妃么?为什么?”纳兰睿淅出口的声音带着久远的压抑。

    林瑾瑜眨了眨眼睛,强调道:“我是被退婚的。”

    “怦——”纳兰睿淅一拳打在了石壁之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他出力之狠让林瑾瑜耳旁的发丝全部飞扫而起。

    “你到现在还在跟我装么?”纳兰睿淅微眯起眼眸,鼻息沉重。

    装?林瑾瑜睫毛一抬,纳兰睿淅知道那场戏是她自导自演的了么?他从何得知的?哪个环节出了错?难道是今天自己显露武功让他心生疑虑?可是,东方流景的武功是他目睹了的,就算自己武功再好,想要从东方流景的手中逃脱,怕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林瑾瑜闷不吭声,她不清楚纳兰睿淅究竟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假的知道了,反正现在肯定是无声胜有声。

    “怦——”纳兰睿淅又是一拳打在了石壁之上,林瑾瑜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眼睛,打的这般用力,是在自残么?

    “为什么不说话?”

    林瑾瑜顺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它一再地被提起。”

    “呵呵呵……”纳兰睿淅闻言竟是微扬起头低笑出声:“好一个聪慧的林瑾瑜,好一个沉着冷静的林瑾瑜!”

    纳兰睿淅垂下头继续说道:“是的,我是还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来证明那其实只是你安排的一场戏码,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你做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对着云思辰发出那样纯真的笑容,对着子昀可以将其视为知己,对着南宫烨你可以舍身相救,甚至对着宗政颜,你都可以谈笑风生,却惟独对我……对我冷眼相看,不对!是视而不见……视而不见!”

    骄傲如他,何曾这般牵挂过一个女子?何曾这般为一个女子费劲心力?在他的想法中,女子不过是帮助自己获得权势,帮助自己抚育后代的工具,他第一次将一个女子深深地藏在心中,想要将她放在掌心好好呵护,不想得来竟是如此结局。

    他的真心就该被她这般弃若敝履么?

    酒气喷洒而至,林瑾瑜提了呼吸,纳兰睿淅的话深深地镌刻进了她的心中。

    是啊,为什么呢?

    其实,对他除了有着穿越之恨以外,她好像也不是特别恨他,甚至在上次他拉着她的手要带她回王府时,她还心存感动。

    “你是记恨那一次在杨花湖我戏耍于你么?是么?”纳兰睿淅放开了林瑾瑜的双手,随后双掌握住林瑾瑜瘦削的肩膀喝问道:“你不是也戏耍回来了么?还让我雷霆之势无法发出!”

    林瑾瑜盯着纳兰睿淅不说话。

    “你说话啊!你不是牙尖嘴利,伶牙俐齿么?怎么现在没话说了?”

    林瑾瑜沉默良久,面对纳兰睿淅的质问,她回了一句:“你喝醉了……”

    他是真的醉了,倘若没有醉,他怎会说出这些话来?

    冷漠如冰不可一世的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醉了?”纳兰睿淅重复着林瑾瑜的话,他凝睇着林瑾瑜的乌眸,顷刻间,心下燥热,竟是俯首攫住了林瑾瑜的红唇。

    纳兰睿淅的唇带着火一般的温度,当他刚刚尝到柔唇的芬芳时,那股星星之火瞬时变成了燎原之势。

    她的唇,好软,好香。

    林瑾瑜完全没有料到纳兰睿淅会忽然吻上她,惊诧之际瞪大了眼眸竟是让纳兰睿淅吻了个正着。林瑾瑜从未被男子吻过,一但吻上心跳竟是漏了一拍,却也忘了去阻止。

    纳兰睿淅见林瑾瑜没有反应,滑腻的舌长驱直入撬开了林瑾瑜的贝齿,翻搅着她的馨香。

    唇腔被打开,一股香醇的酒味窜入喉间,林瑾瑜瞬时就清醒了过来,她抬手去推纳兰睿淅如铁石一般的胸膛,口中闷哼道:“唔……”

    纳兰睿淅不理林瑾瑜的推让,左手托住她的头,右手再度将两只手钳住高举头顶。修长的双腿抵住了她的身子。

    他的身体在狂乱的叫嚣着,他要这个女人,无论这个女人是被人真的轻薄了还是假的轻薄了,他都要她!

    这个认知让他的意念化身成兽,肆虐着他每一寸肌肤。

    林瑾瑜死命的挣扎,这个纳兰睿淅是在强吻她么?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力气虽然比一般的女子要大,可是在强大的纳兰睿淅面前却是那般的脆弱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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